第1章 罪痕初现
潮湿的季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掠过临港市,铅灰色云层如同被揉皱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林深立在公墓第三排第七座墓碑前,黑色风衣下摆被风掀起,露出内里沾着实验室试剂痕迹的衬衫袖口。雨水顺着墓碑凹陷的刻字蜿蜒而下,将"林淑云"三个字晕染得愈发模糊。
五年了,母亲遇害的场景仍像生锈的齿轮,在他脑海里日夜碾磨。那天深夜的暴雨声中,她苍白的手指死死攥着枚刻有"314"的银币,胸口诡异的"Ω"符号泛着冷光,宛如被毒蛇咬出的致命伤口。警局档案室的卷宗早己泛黄,可每次翻开,那些模糊的现场照片仍能让他胃部痉挛。
"这次,我一定会抓住他们。"林深将带着体温的银币贴在墓碑上,金属表面的刻痕硌得掌心生疼。突然,远处传来尖锐的警笛声,红蓝警灯穿透雨幕,在墓碑群间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他转身时,正看见陈默从警车中钻出,黑色警帽檐滴落的水珠在地上砸出细小水花。
"又出现了。"陈默的声音像砂纸打磨过的金属,他扬了扬手中的证物袋,里面装着张拍立得照片——惨白的尸体横陈在废弃仓库中央,胸口同样的"Ω"符号正在缓慢蠕动,幽蓝光芒与五年前的案发现场如出一辙。林深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鼻腔泛起熟悉的腥甜,这是能力发动前的征兆。
警车内,陈默调出平板电脑上的案件资料。三张现场照片依次排开,死者分别是夜班便利店员、流浪歌手和建筑工人,职业年龄毫无关联,却都在雨夜遇害。"这次更诡异。"陈默放大其中一张照片,死者指甲缝里隐约可见银色碎屑,"实验室检测结果显示,这些碎屑成分和你母亲那枚银币高度吻合。"
林深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解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淡粉色的疤痕——那是七岁那年,母亲用实验室镊子剜出追踪器留下的印记。"我能看到物品的记忆残像。"他首视陈默布满血丝的眼睛,对方作为看着他长大的刑警,理应知道这个家族不可言说的秘密,"但只能维持三分钟,之后视网膜会出血,严重时会短暂失明。"
废弃仓库的铁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腐臭混合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林深蹲在尸体旁,雨水从屋顶破洞坠落,在死者睁大的瞳孔上溅起细小水花。当指尖触碰到仍在发烫的"Ω"符号,世界突然扭曲成万花筒般的碎片。
他看到雨夜中,戴着黑色兜帽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手中匕首反射着便利店冷光。受害者惊恐后退时撞翻货架,关东煮汤汁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纹路。刀刃刺入胸口的瞬间,行凶者另一只手按住伤口,暗红色血液竟顺着指尖勾勒出"Ω"的轮廓,整个过程精准得如同外科手术。
三分钟时间到,林深剧烈喘息着跌坐在地,鼻腔涌出的鲜血滴落在水泥地上。陈默立刻递来纸巾,目光却死死盯着他身后:"那边工具箱,去碰它。"沾着机油的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这次的画面让林深寒毛倒竖——穿深港集团工服的男人正将匕首交给兜帽人,交易完成时,对方袖口滑落,露出半截蛇形纹身。
"深港集团。"陈默将证物袋贴上标签,声音冷得像冰,"表面是医疗器械龙头,暗地经营着地下器官交易。我们的线人上周在他们码头仓库失踪,最后通讯定位就在这座仓库三公里内。"他调出卫星地图,三个凶案现场与深港集团总部恰好连成等边三角形,中心位置正是第七座钟楼。
警局档案室的日光灯嗡嗡作响,林深反复擦拭着母亲的银币,突然发现边缘刻着极小的齿轮纹路。苏晴就是这时出现的,黑色风衣下摆还滴着水,怀里抱着个用防水布裹着的物件。"听说你们在查衔尾蛇会?"她掀开布角,露出半本烧焦的古籍,封皮上的"Ω"符号像活物般扭曲,"我母亲是深港集团首席研究员,三年前在实验室离奇自燃,只留下这本烧不毁的书。"
陈默立刻警觉地按住配枪,苏晴却只是翻开内页。泛黄纸页间夹着张老照片,年轻的林淑云和苏晴母亲站在深港集团旧楼前,两人身后的施工牌上赫然写着"第七座钟楼地基工程"。更惊人的是,照片角落有个模糊身影,他戴着珍珠母贝面具,手中握着的权杖顶端,正是那个致命的"Ω"符号。
"古籍里提到,衔尾蛇会在收集七枚刻有编号的银币。"苏晴的手指划过一行被血渍覆盖的文字,"当银币集齐,将会唤醒沉睡在钟楼里的...某种存在。"她的声音突然颤抖,脖颈处的疤痕开始发烫——那是母亲临终前同样的征兆。
就在这时,档案室所有电子设备突然发出刺耳蜂鸣。监控屏幕雪花乱闪,最终定格在深港集团大楼顶层。画面里,戴着蛇形戒指的男人举起酒杯,杯中猩红液体倒映出七枚银币组成的衔尾蛇阵,而最下方那枚,编号清晰可见:314。
林深的噬痕剧烈灼痛,他知道,这场与宿命的博弈,终于拉开了帷幕。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第七座钟楼的尖顶刺破雨幕,塔身上新出现的裂缝里,隐约透出幽蓝光芒,如同巨兽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