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浓稠的墨汁笼罩临港市,第七座钟楼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尖顶处的幽蓝光芒透过云层,宛如一只窥探人间的巨眼。林深攥着母亲的银币,鳞片在掌心下微微发烫,昨夜罪痕回溯中倒计时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循环——距离第七声钟响,只剩六天。
“我们得从钟楼入手。”陈默将一摞资料摔在桌上,照片里钟楼内部错综复杂的机械结构令人目眩,“十九世纪建造时,设计师突然失踪,留下的图纸上全是无法解读的符号。”他推过来一张泛黄的设计草图,边角处潦草的字迹写着“此塔为钥,锁于混沌”。
苏晴的青铜项链突然发出蜂鸣,她翻开古籍新出现的血字:“欲破封印,需寻守蛇人血脉共鸣之物。”她的指尖划过文字,疤痕处传来灼烧感,“我母亲的笔记里提过,初代守蛇人留下了三件信物,其中一件就在钟楼里。”
三人驱车抵达时,钟楼外围己被特别调查科封锁。戴着银色徽章的士兵手持刻有“Ω”符号的枪械,为首的男人戴着蛇形面具,目光如炬:“闲杂人等禁止靠近。”陈默亮出警徽,却被对方冷笑驳回:“从现在起,此案归特别调查科管辖。”
林深注意到士兵们的靴底沾着黑色黏液,与昨夜在深港集团实验室见到的如出一辙。他悄悄发动罪痕回溯,视网膜刺痛中,看到这些士兵在黎明前进入钟楼,带出的金属箱里,赫然装着散发腐臭的人体组织。
“不能硬闯。”苏晴拽住要冲上去的林深,“我知道有条密道。”她领着众人绕到钟楼后方的废弃教堂,推开忏悔室的地板,露出布满青苔的石阶。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焚香混合的诡异气息,墙壁上每隔三步就镶嵌着蛇形壁灯,灯油燃烧时发出幽蓝的光,在石壁上映出扭曲的人影。
越往下走,林深的噬痕越痛。当他们来到地下三层,一扇刻满符文的青铜门挡住去路。苏晴的项链自动飞起,蛇形吊坠嵌入门上凹槽,符文亮起血红色光芒。门缓缓打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室内中央悬浮着一口水晶棺,棺中躺着的少女身着维多利亚时期的服饰,胸口佩戴的银质怀表与林深母亲的银币产生共鸣。
“这是初代守蛇人的女儿。”苏晴的声音发颤,“她为了镇压钟楼里的东西自愿献祭。”话音未落,水晶棺突然剧烈震动,少女的双眼猛地睁开,空洞的瞳孔里流转着幽蓝代码。林深的银币不受控地飞起,与怀表碰撞出耀眼光芒,整座钟楼开始逆时针旋转。
“不好!我们触发了机关!”陈默话音刚落,地面裂开缝隙,无数机械蛇破土而出。这些蛇的鳞片由规则代码组成,张口喷出的黑雾所到之处,石块迅速腐朽。林深发动罪痕回溯,视网膜却被强烈的白光刺得生疼——他看到了赵振邦的脸,对方正站在钟楼顶层,将最后一枚银币嵌入巨大的“Ω”形装置。
苏晴甩出符咒,火焰却被黑雾吞噬。危急时刻,林深咬破手腕,金色血液滴在地面,竟形成古老的结界。机械蛇触碰到血液的瞬间发出刺耳尖叫,化作数据流消散。但更多的机械蛇从西面八方涌来,其中一条缠住苏晴的脚踝,鳞片上的代码迅速向她体内蔓延。
“拿着!”林深扯下初代守蛇人女儿的怀表塞进苏晴手中,怀表链自动缠绕在她手腕,发出清脆的齿轮转动声。机械蛇突然停止攻击,集体转向墙壁——符文亮起,露出隐藏的升降梯。
电梯上升时,金属壁上不断闪过扭曲的画面:深港集团的实验室里,赵振邦将活人推入巨型搅拌机;特别调查科的基地中,戴着蛇形面具的人正在解剖机械蛇;而最令林深寒毛倒竖的,是自己和林雪被绑在祭坛上,胸口的“Ω”符号正在将他们的生命力抽离。
“还有五分钟就到整点。”陈默握紧改造过的霰弹枪,枪管刻满苏晴绘制的符文,“如果让他们敲响第七声钟...”他的话被电梯门开启的声音打断。顶层是个巨大的齿轮装置室,赵振邦站在中央控制台前,面前摆放着六枚银币,第七个凹槽空着,正等待着林深手中的“314”。
“来得正好。”赵振邦转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神疯狂而贪婪,“守蛇人的血脉,将是唤醒它的完美祭品。”他按下按钮,齿轮装置开始运转,整个钟楼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林深看到装置核心处,一团混沌的黑色物质正在苏醒,其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那是被吞噬的灵魂。
苏晴突然举起怀表,表盘玻璃碎裂,露出内部复杂的机械结构。怀表链自动延伸,缠住赵振邦的手腕。“这是初代的封印密钥!”她大喊,“林深,快用银币启动共鸣!”林深将银币嵌入凹槽的刹那,七枚银币同时亮起,装置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赵振邦疯狂大笑,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枚银币——编号“321”,上面沾满鲜血。“你们以为能阻止?”他将银币拍入装置,“第七个祭品,早就准备好了!”钟楼顶部的穹顶轰然裂开,一道光柱首冲云霄,云层中,巨大的蛇形虚影缓缓睁开眼睛,张开的巨口中,无数“Ω”符号如牙齿般闪烁。
而此时,林深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林雪。他颤抖着接通,却只听到妹妹惊恐的尖叫,以及背景中赵振邦阴森的声音:“第七声钟响前,带着你的银币来交换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