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的鎏金暖炉烧得正旺,郭布罗?梓桐跪在金砖上,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慈禧太后慢条斯理地转动着翡翠扳指,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她,殿内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听说桐儿最近对内务府的事很上心?” 慈禧太后的声音轻飘飘的,却似带着千钧之力。
梓桐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回太后,侄女只是偶然听闻些闲言碎语,想着不能让无关紧要的事扰了太后清净。”
“哦?” 慈禧太后挑眉,“那你说说,都听闻了什么闲言碎语?”
梓桐咬了咬下唇,斟酌着字句:“有人说内务府的路于卓,与近日宫中流传的密信有关。侄女想着,路于卓不过是个小太监,若是有人借此生事,岂不是乱了宫中规矩?”
慈禧太后突然轻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桐儿倒是懂事,知道为哀家分忧。只是这宫中的水,可比你想象的深得多。” 她放下佛珠,招手示意宫女端来茶盏,“听说你还私下见了那个浣衣宫女陈冉?”
梓桐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镇定:“侄女那日见她神色慌张,担心她冲撞了太后,便顺路送她回浣衣局。”
“是吗?” 慈禧太后啜了口茶,“桐儿,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可别做让哀家失望的事。”
“侄女不敢!” 梓桐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凉的金砖上。她知道,太后这是在敲打她。从长春宫出来时,后背的旗装己经被冷汗浸透。
与此同时,路于卓趁着夜色,混在运送贡品的队伍中,悄悄出了紫禁城。他将密信藏在马车夹层里,心却始终悬着。一路上,他警惕地观察着西周,生怕被慈禧太后的人发现。
马车行至一处偏僻的树林时,突然被一群黑衣人拦住。路于卓握紧腰间的匕首,目光警惕。为首的黑衣人掀开马车帘子,冷笑一声:“路公公,这么着急出城,是要去哪啊?”
路于卓强作镇定:“这位爷,我不过是奉太后旨意,运送贡品去圆明园。”
“太后旨意?” 黑衣人嗤笑,“怕是给恭亲王送密信吧!” 话音未落,众人便一拥而上。路于卓挥着匕首与他们搏斗,奈何寡不敌众,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脆的破空声传来,一支羽箭射中为首黑衣人的肩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郭布罗?梓桐骑着马,带着一队侍卫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住手!” 梓桐冷喝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太后的贡品!”
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逃窜。路于卓望着梓桐,眼中满是惊讶:“格格,你怎么会……”
“少废话,还不快走!” 梓桐瞪了他一眼,转头吩咐侍卫:“护送路公公安全出城!”
路于卓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上了马车。马车重新启程时,他透过车窗,看见梓桐望着他的方向,眼神复杂。
另一边,陈冉在浣衣局的日子愈发艰难。自从和郭布罗?梓桐有过交集,嬷嬷对她的刁难变本加厉,其他宫女也开始孤立她。这天,她正在河边浣衣,突然被几个太监围住。
“听说你和路于卓关系不一般?” 领头的太监阴阳怪气地说,“现在他犯了事,你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陈冉握紧拳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还装蒜!” 太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走,跟我们去慎刑司!”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放开她!” 陈冉抬头,看见郭布罗?梓桐迈着步子走来,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石。
“郭布罗格格,这是太后吩咐……” 太监还想辩解。
“太后吩咐的事,我自会向太后禀报。” 梓桐冷冷地说,“你们几个,擅作主张,该当何罪?”
太监们面面相觑,最终灰溜溜地走了。陈冉望着梓桐,心中满是疑惑:“格格为何救我?”
梓桐瞥了她一眼:“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让某些人得逞。” 她顿了顿,又说:“路于卓己经出城,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你自己小心点,别再给我惹麻烦。”
陈冉愣住了,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路于卓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而她在这宫里,也越发孤立无援。
夜幕降临,路于卓终于见到了恭亲王。恭亲王看完密信,神色凝重:“慈禧太后己经开始怀疑我的实力,你这次冒险送信,做得很好。但你也暴露了,不能再回宫了。”
路于卓摇头:“我不能走。陈冉还在宫里,郭布罗格格…… 她为了帮我,恐怕也会被太后针对。我必须回去。”
恭亲王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有些事,我必须亲自了结。” 路于卓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想起陈冉担忧的眼神,想起梓桐冒险相救的模样,心中愈发坚定。
第二日清晨,陈冉在浣衣局门口,看到了浑身是伤却强撑着微笑的路于卓。她再也控制不住,冲过去紧紧抱住他:“你没事就好……”
路于卓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落在不远处的郭布罗?梓桐身上。梓桐站在廊下,望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紫禁城的风云,因这三人的命运交织,变得愈发诡谲难测。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暗处悄然酝酿,只待时机成熟,便会将所有人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