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学大门处,一辆由金制雕刻装饰车表的华丽马车上,走下一位少女。
少女一身金色纱衣,里面的江州丝绸白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嵌有各色宝石的淡红色软纱轻轻挽住。发股集结盘叠成螺,置于头顶挽成单螺髻,上饰簪黄金银缎绸环和金镶红宝石蝴蝶,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
淡扫蛾眉薄粉敷面,颈间的水晶项链散出淡淡的光芒,腕上的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各色宝石装饰着。整个人明艳的不可方物,她只是站在那就将整个江南的财力形容尽致。
少女看向停在眼前的马车,只看一眼车门前悬挂着两盏镂空竹雕灯笼便知是谁。
“顾祈安,你怎么才来啊!”
车帘掀开,倚竹委身下车,面对少女俯首行礼后,侧身将手伸出。
顾祈安将右手轻轻搭在倚竹的手背上,抬眸看了少女道:“哟~是李二啊,还以为你有了新交,就不记得旧友了呢。”
接着左手轻提裙摆,慢慢走下马车。“怎么,如今我一个小小的武将之后,还能入你文瑶郡主的眼啊。”
天还未亮,顾祈安也将阴阳怪气演绎的淋漓尽致。
“顾祈安你吃火药了啊,一大早就这么呛!”李文瑶不满的皱眉顺势朝着顾祈安走了两步,腰间和发间的配饰随着她的动作摇摆,偶有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说什么姐姐妹妹,郡主自己去东街闲逛都不喊我就算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让跟着,也不嫌低了你郡主的身份。”
李文瑶听后也不记得要去质疑顾祈安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只顾着嘻嘻笑笑的向顾祈安走去。
倚竹识趣的让开位置,她一把搂住顾祈安的胳膊亲昵的倒在她的肩头。“我的姐妹除了卿卿就是你和明昭了,那不过是陪着母亲做做样子罢了。再说她站在旁边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她了呢。”
她眼睛滴溜溜转了两下,看附近没什么人附耳说道:“要不是我母亲同她家有些生意的往来,要我陪着别怠慢,我看都不看她一眼。”
说罢还哼了一声,滴溜溜的眼睛看顾祈安没有同她说话的意思,两只牵着顾祈安的手撒娇的摇晃起来:“祈安姐姐~你若是不高兴,我再不见她就是了。”
顾祈安侧眼看了看她,好笑地撇撇嘴:”行了行了,东街新开了几家铺子...”话未说完,就听李文瑶抢答。
“我请我请!有几家是我家开的,请姐姐吃最爱的桂花糕~”
“这还差不多”
“嘿嘿…”
“快走吧,卿卿在里面等着了。”
“好哦!”
黎明的曙光缓缓揭去夜幕的薄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花窗半开,屋内朗朗的读书声传来:“…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解,以事一人。人亦有言,柔则茹之,刚则吐之。维仲山甫,柔亦不茹,刚亦不……”
屋内有坐着三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为首的正是皇后嫡女,六公主秦卿卿。
她身着华丽的锦缎长袍,朝阳穿过窗户照在绣有金线的花纹上熠熠生辉,仿佛一幅活灵活现的画卷。头上戴着一朵绣花发簪,随着她摇头晃脑的诵读轻轻摇曳,如同春风拂过花枝,婉转动人。
她的后排摆放着三张桌椅,靠窗处坐着同样摇头晃脑却眯着眼睛快要睡着的李文瑶,右手旁是请假未来的沈明昭的位置,接着,坐着的是认真朗诵的顾祈安。
三人肚子随着窗外传来的报时声一同响起,台上的讲郎不禁觉得好笑,捋了下胡子将手中的书合上:“今日的早课就到这吧,公主、郡主、顾小姐,早些去用膳吧。”
说罢,自顾的整理着桌台,缓慢起身扯扯身上的褶皱,在三人的下课之礼中,微微颔首走出了课堂。
首到讲郎走出视线外,原本正襟危坐的六公主才站起身将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哈~表姐、安姐姐,你们同我一道去母后那用早膳吧。”
“好呀!皇后舅母都做了什么好吃的?”李文瑶问道,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你若要去,那皇后娘娘必定会上梅花糕的。”顾祈安用手指点了点这个小馋猫的脑袋。
秦卿卿看着二人的互动,用宽袖遮住唇齿,咯咯地笑道:“都有都有,来时便和母后说好,今日要和两位姐姐一同用餐,母后一早就吩咐齐嬷嬷去做,不光有梅花糕还有安姐姐爱吃的桂花糕呢!”
三人乐作一团,顾祈安和李文瑶让小厮回府告知要留在宫中用餐的消息,便随着六公主朝着后宫走去。
“安姐姐,你可知明姐姐今日为何没来?”六公主问道。
“你问她?她俩平日里吵得最凶,这种事情明昭怎么会同她说。”李文瑶调侃道。
“那她就同你说了?”顾祈安反击。
“那…那倒是也没有”李文瑶讪讪道。
“也是,郡主只顾着和柳家小姐于东街嬉笑,怎么会在乎我们呐。”顾祈安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
“哎哟,好姐姐我错了还不成嘛,你就忘了这事吧,我真是再也不敢同她往来了。”
“哈哈哈哈哈,也就安姐姐能让表姐服软了。”六公主的话语带着些许调笑。
“卿卿!你也跟着她来打趣我!”李文瑶加快了脚步,“哼,我要去给皇后舅母告状,让她罚你们抄写十遍《烝民》,看你们还有时间戏弄我没有!”
“皇后娘娘最为晨兢夕厉,刚巧让她评评理,究竟是谁在课上昏昏欲睡。”
“听不到听不到~”镶嵌着红宝石的缠枝蝴蝶随着少女走动的身形一同晃着,娇俏可爱的紧。
秦卿卿偷笑着挽上顾祈安的手,两人说说笑笑跟在李文瑶的身后。
三人嘻嘻闹闹地一同朝着皇后所在的祥庆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