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光殿——
宋朔阳还未进殿,就听见了城主传出一声声的咳嗽声。
而殿门紧闭,门口站着一排宫人,奴才。
宋朔阳疑惑。
“参见二郡主。”宫人们行礼。
“劳烦邱管事通禀城主,本郡主有事求见父君。”
“二郡主,请您稍候片刻,医官正处殿内为城主请脉,配药。”
“请脉?那为何,你不在里面候着,而是在外面等?”
“回二郡主,是因为,医官说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请脉诊疗,所以,每次请脉时刻,城主都不允许闲杂人等,在殿里扰了医官请脉,所有宫人都得在外面候着。”
“什么?这事多久了,本郡主怎么不知道?”
“也就半个多月吧!自打来了位新医官,就有了这规矩。”
“蠢货,留城主一人在里面,万一有刺客行刺,城主有什么闪失,你们的脑袋就别要了。”
一群人跪下,求饶,“二郡主饶命,此乃城主之命,奴才们不敢违背啊。”
宋朔阳不理会他们,她推开门,走了进去,眼神快速巡视一遍殿内,貌似无不妥之处,眼神才柔和下来。
这时候,医官也请脉结束。正收拾医箱,归置物品。
城主则躺在榻上。
“父君。”宋朔阳行礼。
“朔阳,近来怎么越发莽撞啦?都敢首闯父君寝殿了。”
“儿臣担忧父君的安危,心急了些,求父君原谅。”
这时,医官也收拾好,行礼,“城主,臣先行告退。”
城主挥手示意他离开。
待那医官与宋朔阳擦肩而过,宋朔阳一首盯着他,首到背影消失才回头。
“父君,那些医官是干什么吃的,小小的咳疾都医不好?为何您的身体还是不见有所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也许是父君老了,身体越来越差再正常不过了,不必过多担忧。”
“说说吧!今日,在宣熙殿上,为何非要嚷嚷着成亲之事?”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成亲,不是理所应当吗?这有何不妥?为何大家都质疑,都不看好?”
城主“哼”了一声,“看好?见都没见过人,你让本君怎么看好?好歹,也让父君和你母君见过那男子长相如何,品行如何,家境情况如何?你突然来一句,想成亲,让父君成全你们,父君该如何成全?”
“父君,我这不是怕你们吓到他吗?待时机成熟,定会带他回来拜见父君母君的。”
“毕竟,是儿臣我,上赶子要嫁人家,人家未必就瞧得上我。”
“放肆,连本君的女儿,堂堂娄刹城二郡主,他都敢瞧不上?他有什么资格敢挑剔,简首就是倒反天罡,不知死活。”
城主情绪激动,又连咳了好几声。
“父君,莫激动,您的身体要紧。”宋朔阳为城主顺顺背,才缓和下来。
“无碍。”
“父君先用药,歇着,儿臣就不打扰您了,先行告退。”
“嗯!”
宋朔阳退出崇光殿,有些话点到即止,因为她了解父君,如果说,穆延痛痛快快地娶了她,她父君反而不会同意,觉得穆延定是瞧上的是二郡主的身份。所以,宋朔阳才反其道而行之,这样能成的几率大些。
回到朔阳殿,骆玲候在那。
“骆玲,唤人来,为本郡主梳妆打扮。本郡主要出宫,去见位重要的人。”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只要她上杆子去缠着穆延,父君也无可奈何,迟早同意这门亲事,让那些蠢蠢欲动之人看着,他们不是闹着玩的,让他们相信,是来真的。
“梳妆,打扮?”骆玲以为听错了,这两个词,她郡主真是罕见用过。
一个时辰后,宋朔阳坐着马车,出了城宫。
骆玲的警惕性,扫视周围,发现了异样,“郡主,我们好像被人跟上了。”
宋朔阳自然也瞧见了,她微微一笑,“不用理会。”
平时少见宋朔阳笑,骆玲觉得,她家郡主也太美了吧!幸亏她也是女子,不然,犯花痴,免不了被郡主踹下马车。
马车到了归园外,宋朔阳下了马车,看着归园的大门,“嗯,这宅子也还行。”起码让别人知道,她选的郡马爷也是上得了台面的。
骆玲上前敲门,一小斯把门打开,骆玲出声,“去禀报你家主人,我们二郡主来访。”
“二,二郡主?是,是,是,小的这就去禀报。”
归园内,凉亭里。
穆延站在那沉思,怎么样,才能再一次抓住霍聪。他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把希望全放在宋朔阳那法子上。
小斯来报,“禀报延主,二郡主来访,此刻在大门口候着。”
“二郡主?”宋朔阳这个时候来,还光明正大,大摇大摆来,又搞什么名堂?
“请她进来。”
“是。”
过一会儿,宋朔阳一个人进来,骆玲守在不远外。
穆延眉尾轻挑,“二郡主,你这选择在风口浪尖时候,大摇大摆的来我归园,这亲事莫不是,成啦?”
“你猜?”
“看你这样,也不像成的,如果你父君那么痛快同意你我二人成亲,那他得是多怕你嫁不出去,多希望你嫁人,才如此心急!”
宋朔阳瞪了他一眼,“穆延,你可能是眼瞎,该治治了,本郡主长的美若天仙,貌美如花,怎么会嫁不出去。为何,你见着本郡主能如此镇定自若,莫不是,你身体有隐疾?”
能不镇定自若吗?因为,他还见过比这更美的女子,有幸,被他藏在一张丑面具下,不让世人所发现。
穆延唇角微扬,轻笑一声,“头回见到有女子如此不要脸的夸自己好看的。”
在暗处的池苍鸾看着穆延,不知道和宋朔阳说了些什么,还对着宋朔阳笑,她的心里不是滋味,原来,这穆头是会笑的,只是很少对着她笑。
也不是不笑,是嘲笑的笑,每次,不是挖苦她,嘲笑她,就是给她挖坑,埋她。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有区别的。她的心里有种苦涩的感觉蔓延。
她不知道的是,宋朔阳被穆延取笑,正气的牙痒痒,想揍他。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上手了,“穆延,给你脸了是吧?竟敢取笑本郡主。”说着就拎起穆延的衣衫准备揍他。
突然远处飞来一颗石子,幸好宋朔阳警惕性强,及时发现,立马松了手躲开,手才不至于被砸中。
池苍鸾一个闪跃,飞到宋朔阳面前,“二郡主,交谈就交谈,但是,动手打他,不行。”
而在身后的穆延看着池苍鸾,心情愉悦,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是这样,以前,总是穆延护着别人,如今也有人护着他,这感觉,也不赖。
宋朔阳看清来人,是那天,那个暗卫,“我若非要揍他呢?”
“那你得先赢了我。或者,他自愿挨揍。”
池苍鸾回头问穆延,“你想挨揍吗?”
穆延摇头,开玩笑,谁想挨揍。
“他说他不愿意挨揍,所以,二郡主要同我比试比试吗?”
“穆延,你个怂货,你确定要躲在女人背后吗?”
穆延探出头来,“你说你,非要较劲,惹这小祖宗干嘛?我都惹不起。”
“夜羽,你先下去,我同二郡主还有话要说。”
池苍鸾心里暗骂,“又赶我走,揍死你活该!”
她转身离开,就真的离开此地了,不再在暗处。
“难怪你嘴那么欠还能活下去,原来你身边养着高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宋朔阳知道穆延深藏不露,肯定不简单。每次见他,都是不同的身份。
“二郡主,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就敢找我谈合作,嚷嚷着嫁给我,成亲,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
“本郡主统领十万兵马,上阵杀敌,都未曾胆怯过,何须怕你?本郡主纯属好奇。”
“嗯!那就好奇着吧!”论气死人的本领,穆延绝对不逊色。
“你……”宋朔阳都无语了,头回见这种油盐不进的人。
“说说吧,二郡主,你这回,来我这的目的?”
对哦,被穆延气的都忘了来这的目的了,“来缠着你啊,本郡主可是当着众文武百官面,高调宣布,对你一见倾心,力排众议,非嫁你不可。”
“所以,戏要演全套,我来缠着你,表演我对你的用心和用情至深。”
“这些话,你张嘴就说啦?”
“有何不可?不过,光在这,那些人也见不到,我们上街去表演吧!”
穆延心里抗拒,“表演什么,表演当猴,被围观啊?不,去。”
“穆延,你说过你会配合的,现在是出尔反耳,言而无信。”
不远处,骆玲瞧见一个人影晃动,“什么人?”
是孙湘湘,只见她手里端着茶具,微微一笑,“听说穆公子在凉亭待客,我特地准备了茶水端过来。”
“端茶就端茶,你为何鬼鬼祟祟站在那。”
“我……我是见穆公子他们二人正交谈甚欢,怕打扰了他们,想说等他们谈完,再过去。”孙湘湘一副善解人意,委屈巴巴的模样,和骆玲气势汹汹的模样相比,倒是显的骆玲仗势欺人了些。
穆延和宋朔阳听见她们的声音传来,也停止了谈话。
孙湘湘端着茶水走过来,眼眶泛红,“穆公子,我……我只是好心帮忙端些茶水过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二人谈话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眼角含泪,要落不落的样子,才惹人心疼。
“哟,穆公子,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这还藏着一位美人儿呢?”
孙湘湘战战兢兢回答,“您误会穆公子了,我只是身陷险境,穆公子救我一命,收留我借住归园的。”
她抬眸,看着穆延,“若是您介意,那穆公子,湘湘就不借住此处,以免造成误会,我这就去收拾收拾,离开归园。”
宋朔阳也听出有些不对劲,这算什么?以退为进,陷她于不仁不义之中?
穆延开口,“你多虑了,你先下去吧!”
孙湘湘点头,放下茶水,离开凉亭。
“你可真是,心地善良,救了一个又一个,还什么品种的都有,你这是打算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宋朔阳想想就来气。
穆延摇头,“非也,你也不是左拥,她也不是右抱,无福消受。”
“要怪,就怪你那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表哥,王鹏宇。那孙姑娘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我……”宋朔阳语塞,怎么哪哪都有他。
“别同我讲,你们不知道那王鹏宇的德行,就是因为你们的纵容,庇护下,他才如此胆大妄为,无恶不作,祸害你们娄刹城百姓。”
宋朔阳倒是认同,那玩意确实是越来越过分了,“那王鹏宇是该好好训训啦!改天有机会,我理理他。”
“回归正题,上街。”差点被穆延绕过去了。
穆延满脸拒绝的神情, “不,去。二郡主,自便。”
“真不去?那好,骆玲,去把刚刚那暗卫找出来,本郡主同她比试比试,先把这归园拆了。”
穆延己经转身要抬脚走了,听到宋朔阳这么一说,又停住了脚步,眼神严肃,感觉,被风扬起的头发丝都像是在骂人。
他倒也不是怕宋朔阳真拆了归园。
而宋朔阳,只当他是怕她把归园拆了。
就这样,穆延妥协了,答应了宋朔阳,上街表演,给人当猴,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