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林以笙解开格斗服拉链的动作骤然僵住。
香奈儿五号的浓烈气息裹着寒意逼近，许念欣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将她堵在储物柜前。
更衣室的镜面映出两个对峙的身影，水晶吊灯的光线下，少女撩起丝绸袖口。
内侧栩栩如生的蝴蝶纹身随着动作舒展翅膀，尾端的小痣像颗凝固的泪。
“阿肆哥哥说，这是他母亲最爱的图案。”
许念欣的指尖划过纹身，语调甜腻得发黏。
林以笙盯着那颗痣，喉头发紧，仿佛听见自己血液倒流的轰鸣。
那不是简单的图案重合——墓碑上母亲亲手雕刻得蝴蝶，仿佛是命运的烙印。
记忆突然翻涌，林以笙想起火灾后每个生日都会收到的匿名礼物：一只装在天鹅绒盒里的蝴蝶标本。
翅膀内侧用金粉写着“对不起”，此刻竟与眼前的纹身重叠成刺目的光斑。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告诉自己不能后退，可喉咙里泛起的铁锈味却在此刻暴露了汹涌的情绪。
“你知道吗？”许念欣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他床头摆着和我同款的泰迪熊”。
更衣室的镜子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林以笙看着对方颈间晃动的银牌吊坠，与自己毛衣链上的空盒形成残酷的呼应。
格斗服肩带滑落的瞬间，蝴蝶骨的疤痕在汗水下泛着淡红，如同未愈的伤口。
暴雨在午夜倾盆而下，格斗馆的落地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
林以笙的拳头狠狠砸向沙袋，皮革撞击声混着雨声，震得耳膜生疼。
当她解开护腕，镜中自己掌心的烧伤与江允肆腕间的疤痕在闪电中同时亮起——扭曲的树枝状纹路，像是从同一场大火里生长出来的烙印。
【附件：监控截图】
手机突然在储物柜里震动，未知号码的彩信跃入眼帘。
监控截图里，年幼的江允肆被黑衣保镖抱走，远处穿红裙的小女孩正被粗暴地拖上面包车。
林以笙踉跄后退，撞翻哑铃架的巨响在空旷的场馆回荡。金属落地的轰鸣声中，她听见馆门被推开的声响。
江允肆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格斗服拉链上。
他手里攥着她遗落的怀表，银牌挂在颈间与她的毛衣链遥相呼应。
闪电劈亮两人交叠的影子，他胸前的银牌突然与她的空盒同时泛起微光，如同某种隐秘的暗号。
“那天在天台……”江允肆的声音被雷声劈碎，伸手触碰她蝴蝶骨疤痕的动作停在半空，“你母亲是不是喊了我的名字？”
她的指尖刚触到他胸前的银牌，警报器突然轰鸣，两个人同时转头。
看见监控屏上闪烁的红点如血色的蛛网——许家的保镖车队正碾过积水，向着格斗馆疾驰而来。
而林以笙指尖即将触到他胸前银牌的瞬间，雷声炸响，震落了更衣室角落，那只沾着蝴蝶标本金粉的天鹅绒礼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