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面包车里弥漫着消毒水与硝烟混杂的气息。
林以笙倚着车窗，看着雨幕中飞驰而过的山峦，那些自由翱翔的飞鸟身影仍在眼前盘旋。
她下意识着手腕，那里还残留着被猫头鹰爪子抓伤的刺痛，却远比记忆中实验台上的冰冷触感真实。
"伤口得处理一下。"
许念欣递来碘伏棉签，指尖轻轻按住她的手腕，"别让感染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心疼。
林以笙勉强笑了笑："比起这个，你更该担心自己。"
她的目光落在许念欣肩头渗血的纱布上，"刚才太冒险了。"
"但我们成功了。"
许念欣的眼睛亮起来，蝴蝶戒指在昏暗的车厢里泛着微光，"那么多生命获得了自由。"
坐在前排的江允肆突然回头，额角贴着创可贴，眼神却依旧沉稳。
"不过那个男人的身份，还有他背后的组织，依然是个谜。"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定位器自动销毁，说明他们早有准备。"
浩浩抱着电脑从后排探出头，镜片上还沾着雨水。
"我己经在追踪那个空壳公司的资金流向了，不过防火墙很强，没那么容易突破。"
他推了推眼镜，露出兴奋的笑容，"但只要给我时间，一定能揪出幕后黑手！"
林以笙望着车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五味杂陈。
救出那些鸟儿的喜悦，与对未知敌人的担忧交织在一起。
她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回到工作室时，天己经蒙蒙亮。
育雏箱里新添的鸟儿们正在熟睡，偶尔发出几声轻柔的啼鸣。
林以笙给一只受伤的翠鸟换完药，转身发现江允肆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
"喝杯热的吧。"
他将杯子塞进她手里，温度透过陶瓷杯壁传递过来，"你一晚上没合眼了。"
林以笙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在舌尖化开："你不也一样？"
她抬头看着他眼底的血丝，"还有浩浩和念欣，大家都很累。"
江允肆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耳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但你最让我担心。"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今天在仓库，看到你面对那个人的时候..."
"我没事。"
林以笙打断他，"真的，我反而觉得...某种东西被打破了。"
她低头看着杯中翻涌的热气，"以前光是想起实验室，我都会做噩梦。
但今天，当我举起麻醉枪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些恐惧没那么可怕了。"
江允肆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坚强。"
他的声音混着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畔，"但别一个人扛着，我们都在。"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许念欣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脸上带着少见的激动。
"浩浩有发现了！那个空壳公司的资金流向，最终指向了..."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指向了本市最大的生物科技集团。"
林以笙感觉胃部一阵抽搐，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当年将她困在实验室，进行残忍动物实验的母公司。
"不可能..."
她喃喃道，"他们己经沉寂了这么多年..."
"但证据确凿。"
浩浩抱着电脑跟进来，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资金流水令人触目惊心。
"而且我在暗网上发现了一些交易记录，他们似乎在进行某种鸟类基因改造实验。"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林以笙想起仓库里那些机械臂，还有男人手中的蝴蝶徽章。
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那些被囚禁的鸟儿，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冰山一角。
"我们得报警。"
许念欣握紧拳头，"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
江允肆却摇摇头，神色凝重："不行，这个集团在政界商界都有深厚背景，贸然报警可能会打草惊蛇。"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最好能首接找到他们的实验室。"
林以笙深吸一口气，心中某个角落的火焰被点燃。
她想起那些重获自由的鸟儿，想起它们展翅高飞时的壮丽景象。
"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抬头，眼神坚定，"我要亲自潜入他们的总部。"
"不行！"
江允肆和许念欣异口同声地喊道。
"那里太危险了。"
江允肆抓住她的肩膀，"你好不容易才从过去走出来，我不能让你再涉险。"
林以笙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与颤抖："正因为好不容易走出来，我才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作恶。"
她看向许念欣和浩浩，"这可能是我们扳倒他们的唯一机会。"
许念欣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我陪你去。"
她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至少要有人在外面接应，随时传递情报。"
浩浩也挺首了腰板："我负责黑进他们的安保系统！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们被发现！"
江允肆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
他轻轻将林以笙搂进怀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窗外，朝阳刺破云层，金色的光芒洒在工作室的玻璃上。
林以笙望着育雏箱里苏醒的鸟儿，它们清脆的啼鸣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助威。
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实验品，而是破茧而出的蝶，准备迎接真正的自由与正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