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温念握着 U 盘的手青筋暴起,黑色轿车碾过贺家老宅门前的青石板,溅起半人高的水花。她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大步踏入雕花铁门,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混着掌心的汗,让 U 盘边缘硌得生疼。
“温小姐,贺总不见客。” 管家横在玄关,话音未落,温念己侧身闪过,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格外刺耳。二楼传来贺志远训斥下属的声音,她攥紧裙摆,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推开书房门的瞬间,檀香混着雪茄的烟雾扑面而来。贺志远斜倚在真皮沙发上,看到她时瞳孔微缩,随即冷笑:“为了那个废物儿子,连体面都不要了?”
“沈岩的死,你清楚得很。” 温念将 U 盘插进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视频里,沈岩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却眼神坚定:“贺庭是无辜的... 那天他拼了命想救我... 是贺志远...”
贺志远的雪茄 “啪嗒” 掉在波斯地毯上,烫出焦黑的窟窿。他猛地起身,西装下摆扫翻了水晶烟灰缸:“胡说!这视频是伪造的!”
温念死死盯着他涨红的脸,声音却出奇平静:“监控录像、通话记录,我都有备份。” 她想起贺庭赎罪清单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想起他满身伤痕躺在手术台上的模样,眼眶突然发烫,“贺庭为了查清真相,差点把命都丢了,你就这么恨他?”
“他不配姓贺!” 贺志远抓起威士忌酒瓶砸向墙面,玻璃碎裂声中,他脖颈青筋暴起,“当年就该让他跟那个野丫头一起烧死在孤儿院!”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温念后退半步,扶住桌沿才稳住身形。记忆中少年贺庭被藤条抽打的画面与眼前癫狂的男人重叠,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悲怆:“所以你不仅害死了沈岩,还想毁了贺庭?就因为他救了我这个‘低贱的孤儿’?”
贺志远的脸涨成猪肝色,抄起裁纸刀冲过来:“贱人!” 刀刃擦着温念耳畔飞过,钉进身后的橡木书架。她抓起桌上的镇纸狠狠砸过去,正中对方额头,鲜血顺着贺志远的眉骨流下,染红了他昂贵的定制衬衫。
“报警吧。” 温念捡起掉在地上的 U 盘,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她身上,映出一地破碎的光影。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贺庭情况恶化。
她狂奔出老宅,高跟鞋甩在台阶上,赤脚踩过冰凉的石板路。泪水混着雨水模糊了视线,脑海里全是贺庭昏迷前呓语的模样。原来这些年,他独自背负着杀人凶手的骂名,在父亲的打压下,还要想尽办法护她周全。
回到医院时,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刺得耳膜生疼。温念冲进病房,攥住贺庭插满针头的手,声音哽咽:“贺庭,你说过要护着我的... 沈岩的真相我己经查到了,你不能食言...”
贺庭的睫毛微微颤动,干涸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温念将脸贴在他手背上,泪水浸湿了床单:“我再也不恨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们一起把贺志远送进监狱,一起重新开始...”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医生推着抢救设备冲进来。温念被护士拦在门外,透过玻璃,她看见贺庭苍白的脸在无影灯下忽明忽暗。她握紧 U 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暗暗发誓:“贺庭,我一定会让真相大白,不会再让你独自承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