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刺破贺家老宅上空时,温念正攥着那枚从贺庭保险柜里取出的珠宝激光切割器。金属外壳还带着他的体温,此刻却在她掌心灼得发烫。贺志远被警察带走前那声狞笑仍在耳畔回荡:“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雕花旋转楼梯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温念数到第十七级台阶,将激光切割器对准墙缝。蓝光闪过的瞬间,暗门后的霉味扑面而来,混合着陈年皮革与铁锈的气息。手机电筒的光束扫过西壁,成排的保险柜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像张着獠牙的巨兽。
“第 7 号保险柜...” 温念的手指在编号牌上颤抖。贺庭赎罪清单的最后一页,用红笔重重圈着这个数字。激光束穿透锁芯的刹那,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柜门弹开的瞬间,一卷泛黄的磁带滚落出来,封皮上 “父亲之死” 西个大字,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
老式录音机在杂物间角落蒙着灰,温念擦去灰尘按下播放键。电流杂音刺得耳膜生疼,突然,贺父虚弱的咳嗽声从老旧的喇叭里传出:“志远... 为什么...” 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贺志远阴冷的声音混着金属碰撞声:“大哥,你太心软了...”
“不可能...” 温念踉跄着扶住桌沿。记忆中贺父葬礼上,贺志远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与录音里的声音重叠。磁带突然发出尖锐的刺啦声,所有对话被扭曲成刺耳的尖叫。她疯狂拍打录音机,却只听见贺志远的笑声在暗室里回荡:“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温念抓起录音机砸向墙面,塑料外壳迸裂的瞬间,她注意到磁带盒夹层里露出半截照片。泛黄的相纸边缘卷着毛边,照片上年轻的贺父抱着五岁的贺庭,父子俩笑得眉眼弯弯。而照片背面,贺志远用钢笔写着:“妨碍我的人,都得死。”
暗室顶灯突然闪烁,温念的影子在墙面剧烈晃动。身后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她猛地转身,却只看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磁带在掌心越攥越紧,锋利的塑料边缘割破皮肤,血珠滴落在 “父亲之死” 的封皮上,晕开更深的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贺庭生命体征趋于平稳。温念靠在冰凉的保险柜上,终于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让她血液凝固:“温小姐,你以为拿到磁带就赢了?贺家的秘密,可比你想得深多了。”
暗门突然被撞开,冷风卷着雨丝灌进来。温念迅速将磁带和照片塞进外套内袋,激光切割器握在身后。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屏住呼吸,却见是贺庭的私人律师举着手机站在门口:“温小姐,贺总刚醒,他让我来接你。”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冲淡了暗室里的霉味,温念攥着磁带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推开病房门的瞬间,贺庭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却冲她露出个虚弱的笑:“找到证据了?”
“是你父亲的死亡真相。” 温念将磁带放在床头柜上,“但贺志远似乎还有后手。” 她递过那条匿名短信,看着贺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在威胁你。” 贺庭想撑起身,却被牵扯到伤口,闷哼一声。温念慌忙按住他,触到他掌心的冷汗。“别担心,” 她轻声说,“这次换我守着你。”
窗外又下起雨,雨滴敲打着玻璃。贺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念念,贺家的水太深了,你...”
“我不怕。” 温念反握住他的手,“十五岁那年你冲进火场救我,现在该我把你从黑暗里拉出来了。” 她想起暗室里那张父子合影,想起贺志远的狞笑,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所有真相公之于众。
监护仪的滴答声中,贺庭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答应我,别冒险。” 温念没回答,只是握紧了他的手。口袋里的磁带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她,这场与贺志远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