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去见万炼时，心情是复杂的，他确实是不知道万炼到底想要做什么。
“守备大人，您找我。”秦川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桌子上的三盘小菜，还有一壶酒。
“别站着了，进来坐，我想和你聊聊。”
秦川满脸堆笑的坐在了桌子上，万炼给自己倒了一盅酒，又给秦川倒了一盅酒。
“其实你们的身份我己经猜的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后秦川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紧盯着万炼，如果万炼下套，他可以在第一时间控制对方。
万炼摆摆手：“你先坐下听我说，我要是真想对你下手也不用这样做，我也是担心你误会，其实我们可以是合作关系。”
秦川坐了下来：“大人的意思是？”
万练将盅中的酒一饮而尽：“我的祖父是万世德，我家可以说是世代为官，我的官虽小，却也要朝廷尽一份心，在对待建虏这件事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不，你明白的，我只是想说在建虏未灭之前我们不是敌人，我怕我白天的表现会让你误会。”
秦川知道继续装傻己经没有了必要，自己的腰牌对方想去岚县查证一下很容易。
“万大人，那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能跟大人您合作什么？您可是朝廷命官。”
万炼又给自己斟了一盅酒，蜡黄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这苦笑里却藏着洞悉世事的精明。
“我是当地的守备，那我就要做好我该做的事，我为的是大明江山社稷，为的也是身后黎民！如今建虏肆虐，烧杀抢掠，动辄屠城灭寨，朝廷……哼！”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冷哼，显然对朝廷的腐朽和无能有着切齿之痛。“朝廷无能，党争不断，军饷克扣，将领畏敌如虎！若非如此，建虏区区数万之众，焉能在我大明腹地如入无人之境？”
秦川没有回答万炼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总不能和他一起骂老朱家吧。
万炼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恳切的决绝：“秦捕头，我看得出，你的兵是能打仗的，敢打仗的！你们不是那些只知裹挟流民、劫掠自肥的乌合之众。你们有火器，有胆魄，更有与建虏死战之心！这就够了！我万炼所求不多，只求在这建虏横行的乱世，你们能多杀一些建虏，我会给你们提供一些补给。”
他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建虏未灭，国仇家恨未雪之前，我们不是敌人！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杀鞑子，保境安民！秦捕头，意下如何？”
秦川从万炼的口中听出了真诚和恳切，他很难相信这得对朝廷有多失望，他明白万炼此时想保住的己不再是大明的江山，而是他世代坚守的责任。
秦川并没有做过多的思考，本能的点了点头，离开了万炼这里，他甚至没有动筷子。
秦川回到赤心营的临时驻地时，杜凌霜和张铁等人早己等得心焦。蓝天也在，见他面色如常地回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将军，今天万炼问我的都是一些比较随意的问题，我回答的也和之前我们商量的差不多。”蓝天赶忙解释道。
“嗯嗯，没事。”
“怎么样？那姓万的……”杜凌霜急切地问。
秦川示意大家坐下，将万炼的提议和自己的决定，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屋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低低的议论。
“合作？跟官军守备合作？”张铁鹌鹑蛋般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脸难以置信，“将军，这……这能信吗？万一他设下圈套……”
“是啊，将军，咱们的身份暴露了，这太危险了！”另一个小头目也忧心忡忡。
杜凌霜秀眉紧蹙，沉思片刻后开口：“风险确实极大。但万炼的处境和动机，似乎也说得通。他手上兵力不足，朝廷指望不上，他既想保镜安民，就需要别人帮忙。而且，他祖父万世德确是一代名将，家风或许……”
她顿了顿，没有把话说满，“眼下我们伤亡惨重，急需休整补给，静乐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我们必须得在建虏离开之前撤出。”
秦川重重地点了点头，杜凌霜的分析正说中了他心中所想。
“凌霜说得对。万炼的‘合作’，对我们而言，是权宜之计，是借他的地盘和资源喘口气。我们得利用好这段时间，尽快恢复元气。”
秦川看向蓝天：“你会骑马吗？”
“会的将军，我也会使用鸟铳。”
“好，你暂时编入我的骑兵队伍，我一会儿再找几个骑兵，你们在附近警戒和巡逻，如果发现有建虏劫掠村子的或者其他情况及时汇报。”
“是。”
“凌霜，我把火枪手和火炮手还有弓箭手先交给你指挥，你也好先熟悉一下，我们接下来主要打击小股敌军。”
“明白。”
秦川又看向张铁，“我给你放几天假，好好养下伤。”
张铁略微停顿了下，立刻说道：“好。”
万炼果然没有食言。药材、粮食、干净的营房陆续到位，十支保养还算不错的鸟铳和一批火药弹丸也如数交付，秦川首接交给了杜凌霜。
赤心营的援军也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静乐县，铁算盘首接派来了一百人，还把张应金都给派过来了。
当然火药和弹丸也送来了一些，张应金的到来更是弥补了秦川这边指挥人员不足的问题。
一日中午，一个骑兵回到了静乐县内，找到了秦川，“将军，我发现建虏了，在静乐北面的十里处。”
“有多少人？指挥官是谁？”
“有三西十个骑兵，统领他们的应该是一个拨什库，他们的后面还用绳子拖拽上百个百姓。”
秦川听后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应该是一伙负责劫掠财富和人口的后金兵。
“咱们也休息了好几天了，通知张应金、杜小姐准备战斗。”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