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贵人如其名,他是会投胎的,他是在秦就藩的一个郡王的后代,运气算不上好的在米脂继承了奉国将军。
奉国将军岁禄600石,府中官员、杂役由朝廷拨款,为从三品官员无实权,在法律上享有一定的豁免权。
只是随着宗氏人数越来越多,他们的岁禄等优厚待遇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米脂县这几年由于战祸不断,城防接近瘫痪,这也给秦川的队伍进城创造了条件。
秦川带着王五等五六十人进入了米脂县,这次秦川的目标就是为了救回二柱,同时榨干朱权贵的油水。
米脂县的街道是冷清的,从秦川进入县城后到奉国将军府的这段路程,他只看到了不到十个人。
好在奉国将军府所在的这条街很热闹,酒楼、青楼、茶楼、客栈,应有尽有,特别是那烟柳阁,古朴而有气质。
秦川不明白,难道这几年的起义军都没抢过这里吗?他命令众人先行分散,等晚上再统一行动。
傍晚,秦川站在奉国将军府外的这个巷道:“真是没有想到,这奉国将军府还没有旁边的烟柳阁气派。”
“将军,我己经派人打探过了,这奉国将军府有两个门,前门口有两个人看守,后门一个,一整天,也没什么人进出。”
“你说这位朱将军为什么要在府邸旁边盖个青楼呢?”
“将军的意思是这烟柳阁也是朱权贵的。”
“很有可能,这米脂县有驻军吗?”
“我己经问过二柱的手下了,官府基本上不管的,应该不会影响我们的行动。”
秦川看了看奉天将军府,又看了看烟柳阁,“这样吧,我带三十人进奉天将军府去抓朱权贵,你守这家青楼,我想如果朱权贵不在府上,那多半会在这里吧。”
“是。”
秦川派西个人去了将军府的后门,又派六个人解决了前门的两个守卫。带人一路往府内走去。
令秦川意外的是这奉天将军府居然没几个家丁,这倒是让秦川意外了,就这样子的将军府,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此时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家丁迎了上来,脸上还挂着笑。
“诸豪杰既临吾处,想必有事欲使吾为也。但说无妨,吾必竭尽所能,断不令诸位失望。”
秦川一笑,手中关山首指朱权贵:“朱将军客气了,我是个爽快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是来找你要人的。”
秦川没有想到的是,这朱权贵并没有被秦川手中的斩马刀吓到,“好汉,咱们堂内一叙如何?”
朱权贵带着秦川进入了后堂,赤心营的将士也跟了进来,朱权贵指了指凳子,示意秦川坐下聊。
“朱将军好胆识啊,难道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朱权贵没有回答秦川的问题,而是打量着秦川,“我本想着好好款待下各位,只可惜我连茶水都端不出来,诸位也都别站着了,开始搜吧,看上什么都可以拿走。”
这话听起来很动人,赤心营的人却并没有动。
“为什么这么配合?”
“不然呢?都知道我姓朱,可不知道我过得苦啊,我己经连续两年没有拿到岁禄了,府上的人都被解散的差不多了,以前府里攒的那点家当也早就被一群好汉劫掠了,我想我可能会是大明朝第一个被饿死的宗氏成员。”
秦川看着这个朱权贵,体态均匀,神情自若。
秦川手中的关山刀并未放下,刀尖依旧稳稳地指向朱权贵。朱权贵那番“欢迎来抢”的言语,配上他坦然自若的神情,这不合常理。一个养尊处优、享有特权的宗室将军,面对几十个杀气腾腾的“反贼”闯入家门,第一反应竟是引颈待戮、任人搜刮?这比殊死抵抗更令人不安。
“朱将军,”秦川的声音冰冷,“戏演过头了。岁禄拖欠?府库空虚?那你这身锦袍,这将军府的体面,还有隔壁那夜夜笙歌、气派非凡的烟柳阁,难道是靠喝西北风撑起来的?”
朱权贵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化作一声更沉重的叹息。他缓缓起身,不再看那寒光闪闪的刀锋,反而走向一旁的柜子。
“好汉不信,也在情理之中。罢了,眼见为实。”
他吃力地拉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张泛黄的纸和一个木匣。他拿起木匣打开,里面是几锭成色黯淡的小银块和一些零散的铜钱。
“府中仅存现银,不足五十两。好汉可派人查验。”
秦川站起身,“既然朱将军如此穷困,那留着好像也没什么用了,兄弟们,把朱权贵杀了,我们晚上加个肉菜。”
“是。”
朱权贵双手撑开,“我作为宗氏之人,天下饥贫之人如此众多,我又怎敢独享太平,好汉动手吧,给我一个痛快。”
秦川抬手止住了众军士,这种情况他是真没想到,他不怕对方硬碰硬,就怕对方一副大义凛然,这到底谁才是正派?
秦川只能无奈的起身,向门口走去,等到秦川到了门口的那一刻,回想自己这是怎么了?被对方耍的团团转,连将军府都没搜呢!
“等等,给我把将军府搜一遍。”
“是。”
很快就得到了赤心营将士的回禀,此时的府里只剩下几个杂役和丫鬟,朱权贵己经不见了。
“将军,是不是有密道?”
“搜!留下二十个人给我搜,其他人跟我去隔壁的青楼。”
秦川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他感到一种被戏耍的强烈屈辱,这比被刀枪指着更让他怒火中烧。
“是。”
秦川带着十几个人飞快的跑向旁边的烟柳阁,来到了王五身边。
“将军,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秦川摇了摇头:“这朱权贵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这会有没有客人从烟柳阁出来?”
“没有,今天晚上客人不多。”
正在两人对话的时候,烟柳阁内开始吵闹起来,听声音好像是有人死了。
“王五,你马上带人封锁所有出口,一个人都不要放出来,其他人跟我进去。”
此时烟柳阁的客人开始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杀人了。”
“所有人退后,不许出去,违令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