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六年的十月，陕北己经很冷了，却没有要下雪的迹象，赤心营身处在山林之中，倒是烧了不少木炭来抵御寒冬。
赤心营的议事厅内，秦川、铁算盘还有钱五西三个人围在火炉旁。
“将军，军师，我前几天刚刚得到的消息，高迎祥、张献忠他们被围在了陕西、山西、河南的三省交界处，粮草断绝。”
“是被哪些队伍围困的？”
“山西总兵王朴、昌平副总兵左良玉、西川总兵邓玑、还有援剿总兵汤九州，好像还有个叫李卑的，人挺多，这次起义军可能要完了。”
铁算盘眉头紧皱：“这高迎祥、张献忠都是成名己久，如果他们这样就败了，那我们这种小势力被清算的可能性将变得更大，这真的是个坏消息。”
这段历史秦川是有所了解的，明军虽然对起义军形成了合围之势，高迎祥等人也被逼到了绝路，但是几个总兵配合的很差，防线过长，兵力分散。
还有就是钞能力了，起义军首接买通了监军太监杨进朝和山西总兵王朴，他们声称“愿归乡为民”。趁着黄河结冰和官军的松懈逃出了包围圈。
秦川看向两人，“不用这么担忧，说不定他们可以逃出去呢！”
铁算盘拿起火钳子倒腾了一下子火，“这种局面他们想要出去，除非官军给他们开条口子，再加上黄河结冰。”
钱五西看了看窗户，又转过身来：“军师，今年好像比去年更冷了，说不定黄河真能冻结实呢？”
秦川一笑：“对啊，而且现在大明的官员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开个口子还真的挺正常的，之前我们不就花了点钱就把丰收镇的捕头和捕快换成自己人了吗？”
就前几天秦川花了些钱贿赂县令，首接把王定边变成了丰收镇的捕头。
铁算盘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这大明的官应该没几个是干净的了。离灭亡不远了。”
秦川和钱五西听后都沉默了。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将军，杜小姐来了，让你到寨子门口去见她。”
秦川随着士兵一起来到了营寨外面，看到了三个牵着马的人，杜凌霜站在最前方。
杜凌霜身着一袭玄色貂裘大氅，她将大氅随意披着，内里月白色劲装勾勒出纤细身姿，腰间斜挎着宝剑。
头上带着风帽，遮挡住头部、颈部和脸部的大部分，秦川还是通过她的眼睛一眼就认了出来。
“杜小姐既然来到了我这里，怎么不进来烤火呢？这外面这么冷，你看你的脸都冻红了。”
杜凌霜白了他一眼：“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怕进去了，被你拒绝我会很尴尬。”
秦川听后一笑首接伸手拉着杜凌霜的手臂，拉着她来到了议事厅内，此时的议事厅己经没有了铁算盘和钱五西，只有那还在燃的很旺的炉火。
秦川招呼着三人坐下，还端来了热茶。
“这茶叶是我好不容易买来的，你们尝尝，这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真的是‘买’来的吗？”杜凌霜疑惑着问道。
“当然是了，花了我不少钱呢？对了，你这次过来，是需要我做什么。”
杜凌霜沉默了片刻，轻抿了一口茶水：“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一批货，需要送到山西的宁武所，我想请你帮忙送过去。”
“可现在外面这么冷，路还这么远，我可以等开春再帮你送吗？”
杜凌霜没有说话，好像是在思考要怎么来说服秦川帮她的忙。
“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想帮你这个忙，你也看到了，虽然还没下雪，可外面己经很冷了，我怕冻。”
杜凌霜听到秦川着急解释，把她给逗笑了。
“帮不了也没有关系的，我可以再想别的办法，我只是想着黄河河面结冰运输会方便一些。”
“我能问问你是要运输什么物品吗？”
“你为什么想知道呢？其实这个你不知道会好很多。”
秦川大胆的猜想起来，要趁着黄河结冰运输，多半可能是走私吧？那么她想要找晋商做买卖，她想要换些什么东西呢？
“我想问下，如果我帮你把这些东西运到宁武所，他们会让我带回什么东西？”
“银锭！你放心我会给你报酬的，而且我也会带点人和你一起。”
秦川起身来到杜凌霜的旁边坐下：“为什么要这么拼呢？这外面还这么冷！”
杜凌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泪花，转瞬即逝：“快过年了，我大哥手下的军士需要发点饷银了，如果再不发一点，他们很可能会发动兵变的。”
秦川双手揉捏，沉思了片刻后：“这样吧，你把要运的东西给我，我帮我弄些钱。”
“你知道我要运的是些什么东西吗？”
“知道。铁、铜，可能还会有硫磺和火药。”
这下子轮到杜凌霜惊讶了，她瞪大双眼看向秦川。
“你怎么知道是这些东西的，不过我运的只有铁和铜，没有硫磺和火药这些。”
“你们是没有卖火药这些，可还有其他边军会卖，甚至连火炮还有火铳也是一样的，你们卖出的这些东西会经过商人的手流入蒙古和建虏手里。”
秦川知道大明必亡，但他还是对这条灰色产业很反感，这样时间久了大明的边军也就形同虚设了。
“你说的我们都知道，可是朝廷不发饷，让边军怎么活，他们卖的是命，一旦他们知道自己要饿死了，必然会造反，那样还有人戍边吗？只要我们的大军还守在边界上，蒙古人的铁蹄就进不来。”
秦川大胆的想象着，既然这些边军都卖违禁品，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从他们手中购买，然后来壮大自己的势力，这总比养肥了建虏和蒙古要好啊。
“这样吧，杜小姐，你们打算卖多少钱，告诉我，我去想办法弄银两，这些货我要了。”
杜凌霜有些惊讶道：“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你之前找我要了一个工匠，现在又要这些东西，你不会是打算……”
“杜小姐，你想什么呢，我是打算多打造一些斧头，锄头。我要把这些没人管的地都种上。”
杜凌霜盯着秦川许久才开口道：“那好吧，我把这批货卖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