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女宾席。
而沈棠雪只是和侯夫人说句话的功夫,转头便看不见温梨了。
“阿诺,人呢?”她小声问。
阿诺道:“温梨姑娘说要去解手,就带着她那个丫鬟秋爽走了。喜凤跟上去了。”
沈棠雪点了点头,“小心盯着,别出了纰漏了。”
“是,少夫人。”
沈棠雪嘴角勾了下,便若无其事地跟侯夫人她们说话。
心里暗暗想着,温梨最好是别轻举妄动,否则没那么容易翻篇了。
不过,今日这种日子,是温梨好不容易等来的好时机,她不会放过的。
就看她运气好不好了。
正聊得热切,喜凤突然回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沈棠雪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怎么了?”侯夫人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
“没,没什么。”
“你这表情怎么会没什么快说?快说。”
沈棠雪犹豫了一下,才在侯夫人耳边说了一句,“有人说,看见温梨姑娘往男宾休息更衣的地方去了,方才世子被泼了酒水,刚过去更衣。”
“什么?”
侯夫人心中一凛,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和身边的夫人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带着沈棠雪离席了。
而那些夫人也都不是吃干饭的,眼看这情形,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便也偷偷的跟得上了。
客院里,侯夫人和沈棠雪过来时,正好听见一串惊诧地呼声。
“非礼啊!”
闻书也从一旁走出来,“夫人,少夫人。”
“温梨呢?”
“婢子亲眼看见温梨姑娘进去的。”闻书面不改色地说道。
侯夫人面色一沉,“她究竟想干什么?”
正说着话,闻书所指的那间客房突然打开了门,衣裳不整的章家公子急急忙忙走出来。
谁知一抬头看离开女眷在,吓得他慌慌忙忙地想把衣裳拢上,反倒被衣摆给绊了一下。
沈棠雪连忙别开眼,“公子这是做什么?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我,我……”章家公子年少,还未及弱冠呢,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都语无伦次了。
沈棠雪也不好看他。
是侯夫人问道:“那章公子怎么会在这里的?”
“是世子,我……”他还是有些语不成句。
沈棠雪闻言便看了阿诺一眼,“去,去把世子请过来。”
喜凤也催着章家公子道,“这位公子,你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在我家少夫人面前如此失礼,成何体统?”
章家公子急急忙忙地穿上衣裳。
侯夫人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而江淮衣那边也从屋里出来了,看见站在院子里的侯夫人沈棠雪,快步走过来。
“娘,你们怎么过来了?”
侯夫人面无表情地指了一下章家公子。
他顺着看了过去,就看见了手哆哆嗦嗦在系着带着的章家公子。
“怎么回事?”他脸色当场沉下去。
章家公子哆哆嗦嗦地指着屋里道,“里面,有个,姑娘。”
“什么?”江淮衣也变了脸色,“你是说,你在里面脱衣服,还有个姑娘在?你这是把我们侯府当什么地方了?”
“不是的,不是我……”
江淮衣也顾不得听他解释,抬脚就要往客房里走。
走到门口被侯夫人叫住,“你别去。”
江淮衣脚步一顿,沈棠雪和他交换了个眼神,快步走了进去。
此时的客房里。
温梨拢了拢衣裳,也顾不上散乱的头发,满脸震惊地看着沈棠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该是我问温梨姑娘才对吧?你不是去茅房解手了,怎么跑到这专门给男宾安排的休息更衣的地方来了?你是想做什么?还这副模样?”
说着,她陡然提高了嗓音,“难不成是章家公子怎么你了?”
外面的章家公子大声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别胡说八道,我跟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温梨着急忙慌的否认。
沈棠雪没有说话,让开了位置。
温梨不明所以,顺着光线看去,就看见侯夫人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吓得她瞳孔一缩。
“……义、义母?!”
“你别叫我义母,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侯夫人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眼里涌出了一股浓浓的嫌弃。
温梨只觉得心口一滞,连忙抱住了侯夫人的大腿。
“义母,你听我解释啊,义母!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
“什么都没做,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解手了么?咱们家的茅房什么时候跑到客院来了?”
侯夫人面无表情,声音更加冷冽的道,“养了你这么多年,我竟不知你是如此寡廉鲜耻的玩意儿,我是不给你挑夫婿么?”
“你以为今日的生辰宴只是为了你兄长的生辰么?你这副模样,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我,我没有啊义母,我真的没有想跟他怎么样?我……”
“那你是想跟别人怎么样了?”侯夫人反问。
温梨一时语塞,目光虚浮地往外看去。
看见了院子里面色铁青的江淮衣,更不敢说话了。
她根本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看得清清楚楚,淮衣哥哥就是进了这个客房的,怎么会变了一个人?
“义母,你听我解释……”
“你不必解释,我对你太失望了!”侯夫人打断她的话,转头对江淮衣道,“把章公子带走。”
“是。”
可惜。
江淮衣刚领着人要走,客院门口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正是原本应该在时间吃吃喝喝的夫人们。
其中就有章公子的亲娘,就是她,最先跟着侯夫人离开。
其他人是见她过来,才悄悄跟着过来的。
“母、母亲……”章家公子吓得差点魂都要飞了,下意识就要往江淮衣身后躲。
而他的亲娘看见他这副衣裳不整的模样,又看见那敞开的客房门,一下就联想到了最坏的局面。
“苍天啊!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这是要诚心坏我儿子前途啊!”
毕竟是经营浸淫多年的人,什么情况没见过?这么个局面,哪里逃得过她们的法眼?
江淮衣回头看了一眼侯夫人,便说道:“章夫人,若是不想引来更多人,还是让我带章公子离开的好。”
章夫人顿时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