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燕京，慕容春雪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如墨的夜色。
水晶吊灯在她身后投下清冷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窗外摇曳的树影重叠。
远处传来零星的警笛声，在寂静的别墅区显得格外刺耳。
"夫人，您要不要先休息？"管家老陈捧着托盘的手微微颤抖，青瓷茶杯里的龙井冒着袅袅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
慕容春雪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着窗框上的雕花："不用，我等人。"
她的目光落在腕间的百达翡丽上，指针正指向十一点十五分。
苏慕尘离开军区己经三个小时，手机却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老陈张了张嘴，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茶杯放在大理石茶几上："那...那我给您准备宵夜？"
他的声音里带着担忧，白发在灯光下微微发亮，让慕容春雪想起小时候祖父看她熬夜写作业时的模样。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座钟发出"当"的一声闷响，午夜的钟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慕容春雪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的冷光划破黑暗，照亮她骤然紧绷的脸庞。
陌生号码在屏幕上跳动，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喂？"她按下接听键的瞬间，手指在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电流的杂音，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仿佛对方正躲在某个阴暗潮湿的角落。
"慕容总裁，如果你想救苏慕尘，就按我说的做。"低沉沙哑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砂纸般摩擦着耳膜。
慕容春雪感觉心脏漏跳一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你是谁？"她的声音比想象中要镇定，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水果刀，盘算着是否该叫醒别墅里的保镖。
"别管我是谁。"对方突然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现在，带上你家族的秘方，一个人来城东废弃工厂，如果报警或者告诉任何人，苏慕尘就死定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慕容春雪听到背景音里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像是枪械上膛的声音。
"老陈！"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惊得落地窗外的野猫窜进灌木丛。
管家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客厅，老花镜滑到鼻尖："夫人，出什么事了？"
"备车，我要出去一趟。"慕容春雪快步走向书房，密码锁的蓝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
保险柜缓缓打开，檀木盒子躺在丝绒衬布里，表面雕刻的牡丹栩栩如生，仿佛带着百年前的芬芳。
这是慕容家祖传的医药秘方，曾救过无数人的性命，也是家族商业帝国的根基。
老陈看着她将盒子塞进鳄鱼皮手包，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要不要叫保镖？"
他伸手想去拦，却在看到慕容春雪冰冷的眼神时僵在原地。
"不用。"慕容春雪抓起羊绒大衣披在肩上，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烁，"我一个人去。"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转身时，发丝扫过老陈布满皱纹的手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
城东废弃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慕容春雪踩着高跟鞋跨过满地碎玻璃，鞋跟卡在缝隙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厂房内弥漫着刺鼻的霉味，几盏破旧的白炽灯在横梁上摇晃，将她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我来了。"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惊起房梁上的一群蝙蝠。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慕容春雪的手悄悄探入手包，摸到檀木盒子底部的机关按钮。
一阵阴冷的笑声响起，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
面具上雕刻的饕餮纹在灯光下泛着绿光，他的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扬起一片灰尘。
"慕容总裁果然守信用。"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机械的质感。
慕容春雪眯起眼睛，目光扫过男人腰间若隐若现的枪套："少废话，人呢？"
她的语气冷得像冰，指甲却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面具男打了个响指，两个壮汉押着苏慕尘从角落走出。
苏慕尘的白衬衫沾满血迹，嘴角青紫一片，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
看到慕容春雪的瞬间，他剧烈挣扎起来，手铐在铁管上撞出清脆的声响："春雪，快走！这是个陷阱！"
面具男掏出沙漠之鹰手枪，枪口对准苏慕尘的太阳穴："把秘方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打爆他的头。"
金属的冷光映照着他面具上狰狞的纹路，慕容春雪感觉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的手指在盒子底部摸索着，表面的檀木纹理硌得掌心发麻："好，我给你。"
她缓缓打开手包，取出檀木盒子，"但你必须先放了他。"说话间，她悄悄按下了机关按钮。
面具男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头顶的灯泡都微微摇晃："你觉得你有资格谈条件？"
他的暗中跌跌撞撞地奔跑，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咒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左、！"苏慕尘拉着慕容春雪拐进一条堆满杂物的通道，腐烂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声响。
慕容春雪的高跟鞋卡在缝隙里，她干脆踢掉鞋子，赤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在墙壁上留下焦黑的弹孔。
他们冲出工厂后门时，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正停在巷口。
苏慕尘扯下外套裹住慕容春雪的脚，发动引擎的瞬间，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慕容春雪紧紧抱住他的腰，能清晰感受到他后背的肌肉紧绷如弓弦。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后门？"风声呼啸中，慕容春雪大声问道，她的发丝被风吹得糊在脸上，却顾不上整理。
苏慕尘回头，嘴角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因为我早就查过这个地方！"
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畅快，摩托车在狭窄的巷道里灵活穿梭，排气管喷出的热浪扫过两人的脚踝。
追兵的车辆很快追了上来，车灯在后视镜里连成一片刺目的光海。
苏慕尘突然猛打方向盘，摩托车擦着墙角急转弯，驶入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胡同。
慕容春雪感觉自己的膝盖擦过砖墙，火辣辣地疼，却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
终于，追兵的声音渐渐远去。苏慕尘将摩托车停在护城河旁，引擎的轰鸣声消失后，只剩下水波拍打河岸的声音。
慕容春雪从他身后滑下车，羊绒大衣沾满灰尘，脚底也被碎石划破，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计划？"
苏慕尘摘下头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怎么，吓到了？"他伸手想帮她整理头发，却在看到她脚底的伤口时皱起眉头。
"才没有！"慕容春雪掐了他一下，指尖却在触到他肩膀的绷带时顿住，"我只是...担心你。"
她的声音突然软下来，月光洒在护城河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苏慕尘突然笑了，笑声惊飞了芦苇丛中的水鸟："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他脱下外套铺在河边的长椅上，小心翼翼地将慕容春雪抱过去坐下，"不过现在，先让我看看你的脚。"
慕容春雪看着他蹲下身为自己处理伤口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夜晚的惊心动魄，或许正是命运馈赠的特殊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