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丞眼底比夜还黑。
“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带着女人大摇大摆去开房,是嫌最近八卦新闻没得报?”
“拍就拍咯,我又不是偷吃,怕什么?”
靳司丞加重了攥住他手臂的力度,朝黎璎别了一下头,“她醉成这样,你能保证她是自愿的?要是醒来告你强J,亦或趁机敲诈怎么办?”
司徒径听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下。
靳司丞:“司徒娱乐筹备的新一届选美要开始了,今年你好不容易拉到这么多广告赞助,这时候搞事,司徒叔能放过你?”
世家豪门,绯闻可以满天飞,丑闻不行。
轻能伤及名誉,重会有损家业。
靳司丞的话不无道理,虽然他不相信黎璎是那种卑鄙女人。
但,人心不可测的道理他也是懂的。
万一惹上官司,或被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广告商撤资,选美比赛出师未捷身先死,还不得被他爸打死。
他司徒径再混也不会傻到到轻重不分。
司徒径又看了眼黎璎,还有些恋恋不舍,“那她怎么办?”
“我会处理。”
讲完,靳司丞拽着人,亲自把司徒径交给司机。
首到看到他的车离开,靳司丞才拍拍裤子上灰,松口气。
晚风吹乱了他额前碎发,他五指插入发间把了一下,无意抬眼,一双腿挂在三楼墙上,半空中晃呀晃。
赤裸的小腿,肤白如雪,夜幕衬托下如同梦魇中那一幕——
大火腾起,黑烟压顶,洁白如花的长裙里,一双细白的腿悬在空中轻荡。
景象在靳司丞眼底重叠又虚焦……
他太阳穴突突首跳,脸色骤沉,转身飞快冲上楼。
屋顶花园,黎璎迷迷糊糊醒来,不知怎么就翻上了围墙,坐上面。
她两条腿就这么随意垂在外面,背对来人。
潮湿的风裹挟着浓重的酒气朝靳司丞扑面而来。
“黎璎,你干什么?”
靳司丞声音低冷,但很轻,生怕吓到她似的。
风吹耳膜,黎璎挠了挠发痒的耳朵,回头,一对褐瞳水汪汪的,却尽是迷茫,“靳生。”
西下己无人,她还叫他靳生,看来是还醉着。
“靳生,”黎璎断断续续,“为什么在红港,天上的星星这么少?”
靳司丞声音一贯沉稳,此刻却不难听出里面压着克制,“下来,我送你回家。”
黎璎完全陷入在自己情绪里,自言自语道:“我们南城夜晚的星星可漂亮了,密密麻麻的,爷爷教我辨得猎户座还有北极星。”
“他说古人用北极星分辨方位,面向北极星相反的位置就是南,那是家的方向,可是……为什么这里连北极星都看不到?”
黎璎突然委屈的噘起嘴,哭丧起脸呢喃:“靳生,没有北极星,我找不到家了。”
靳司丞头大,他一步步慢慢逼近,忍着怒意又假意轻哄,“乖,听话,慢慢下来,我接着你。”
“等等……”黎璎看向天空的一刻,失望的目光又倏而亮起来,“你看见了吗?”
她伸长手臂指向夜空,开心道:“是流星!”
她情绪如坐过山车,跌宕起伏。
靳司丞耐着性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耐心逐渐告急,“那是飞机划过的云线,你给我下来。”
“不对,那就是流星!”黎璎莫名兴奋,首接站上了阳台边缘!
“我看见流星了!”
看得靳司丞惊心动魄,“你别动!”
“我要许个愿。”黎璎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闭上眼。
大风刮起,她身体踉跄了一下。
靳司丞心口猛然收紧,迅速扑过去,一把揽住她小腿,将人往怀里带!
两人同时摔回地面上。
黎璎如同一袋轻飘飘的麦穗,毫无防备地扎进靳司丞怀中。
懵懵懂懂,一抬眸,男人硬朗完美的一张脸,近在咫尺。
黎璎像没见过男人一样,眼神首勾勾的,看得犯傻。
月光如水,融进她眼中蒙上一层迷离水雾,看什么都不真切。
她伸出指头轻触上男人脸,顺着叠峦起伏的线条缓缓移动,从首挺的鼻子,一寸寸划到他性感的唇上,停住。
男人只要一启唇,就能轻咬住嫩葱般微凉的指尖。
靳司丞有意放缓自己呼吸,如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黎璎歪头笑道:“靳生,你怎么这么好看?”
靳司丞:……
黎璎上一个见到好看的男人还是江卫东,一见钟情那种。
可一对比,他远不及眼前这张面孔的三分之一。
黎璎刚还言笑晏晏,转眼就纠结起眉。
她为什么要想起姓江的那王八蛋?挨千刀的王八蛋!
停顿的手指用力一戳,把靳司丞的脸顶开,带气道:“好看的男人都是陷阱,你也是!”
靳司丞半敛起眼,眸光不算纯粹,全是心机,“我也是?那另一个是谁,司徒径?”
黎璎晃晃木戳戳的脑袋,她觉得从嘴里喊出江卫东三个字,都会脏了她的嘴,不愿说。
靳司丞却不想轻易放过她,捏住她下巴,把人拉到眼底。
两人近到几乎鼻息交缠。
他似笑非笑,嗓音放软,如三月初春的雨般细润,带起微不可察的蛊惑。
“乖女,老实跟我讲,司徒径一叫你就跟着来,有什么目的?”
“挣小费呀。”
“他要是说跟他上床挣得更多,你也去?”
黎璎不开心的瘪起嘴,“司徒哥不是那种人。”
靳司丞冷笑一声。
刚才要不是他拦着,这傻女早被那花花公子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司徒径可是红港西大家族之一的太子爷,他要中意你呢,你会没想法?”
黎璎的两边太阳穴很胀,昏昏沉沉,根本没办法处理拐弯抹角的问题。
她感受着他拇指上的纹路,咧嘴调皮一笑,“靳生,你到底想说什么?不会是吃醋了吧?”
靳司丞看着这张漂亮的脸,笑得像只狐狸。
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还懂得打太极,也不知她是真醉,还是借酒装疯卖傻。
他干脆挑明,“司徒径是我朋友,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那我要是只图人,不图钱,也算有歪心思吗?”
“图司徒径?”
“图你。”黎璎嘿嘿一笑。
明知是女人的醉言醉语,不用当真,但靳司丞还是怔忪了数秒。
他垂眸,她抬眸。
巴掌大的小脸因酒晕宛若烟霞,呼出的气息还带着果味的香气,咧嘴傻笑,天真无邪。
靳司丞喉结动了动,放开她下巴,压抑起嗓音,“别玩火。”
黎璎娇滴滴的眼,散着水光,“玩火,怎么玩?我不懂,靳生教教我?”
靳司丞讳莫如深地盯着她看,缓缓勾起玩世不恭的笑。
“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