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厉家的私生子。
厉家私生子很多,我是不起眼的那一个。
从小我就被人看不起,他们拿石头打我,孤立我,说尽我坏话。
我身上每天都会有伤口。
很疼。
那些伤口结成了痂,下一次又会被无情的打裂。
久而久之,我的身上有很多疤。
这些疤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有一段不堪入目的过去。
我是个骄傲的人。
我不反抗他们是因为没有本事。
机缘巧合下,我中奖一笔钱,我拿这钱去开了公司。
可能运气好,我的公司小有规模,发展的还不错。
昔日欺负我的那些人,混的都不怎么样。
同学聚会上,我看到他们强颜欢笑。
他们在我面前卑躬屈膝,谄媚的讨好我。
他们以为我忘了他们的霸凌。
可笑。
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忘掉那阴暗的过去?
我毫不留情的讥讽他们,用身份地位把他们压的无地自容。
聚会结束,我把他们送进了偏远的大山。
那是我精挑细选的大山,里面都是一些有暴力倾向的原居民。
他们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来。
我的公司越做越大。
渐渐的,我发现公司盈利出了问题。
我调查发现,出现了一家势头很猛的公司。
跟我的公司争市场。
那个公司的创办人跟我一样,是个年轻人。
我心里有了危机感。
我觉得放任下去,我的公司可能会不如他。
我开始想办法。
我给那家公司泼脏水,抹黑。
可那家公司总是能巧妙的把事情解决。
又过了段时间,我的公司彻底成了那家公司的背景板。
我急了。
任由那家公司发展下去,我永远做不了厉家的继承人。
我调查到那家公司的总裁有个很恩爱的老婆。
我决定绑架他。
用他老婆威胁他,把公司的产品机密都告诉我。
我着手计划,还没开始实行,那家公司发疯似的打压我的公司。
那家公司的产品太可怕了,根本不是在此阶段能够研发出来的。
我没有一战之力。
我破产了。
我又沦为了什么都不是的废物。
别说成为厉家的继承人了,我连温饱都是个问题。
我流浪在街边。
哪里有垃圾桶,哪里就有我。
我不甘我愤怒,可我无力改变。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一切不是这样的。
我天天在寒风中睡觉。
有一天,我梦到了很多光怪陆离的事。
梦里的我,无所不能的。
公司势头突飞猛进,成为全世界的黑马。
并且还有一个深爱的少年爱人。
醒来后,我无比失落惆怅。
为什么现实跟梦里不能同步?
我开始乞讨为生。
我的傲骨和桀骜不驯早就成了笑话,我向生活低下了头颅。
流浪的生活很苦,出乎意料,我竟然适应了下来。
我在这样的生活里找乐趣。
我用废品做了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儿。
有路人看见了,惊喜的问我多少钱,他要买。
我发现了商机。
我说了个很便宜的价格,路人很爽快的买下付款。
我看着手里的钱,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可以变废为宝。
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我靠卖小玩意儿挣了一笔钱。
我盘下一个偏僻的小店,做了个小老板。
生活有了盼头,我感觉到了满足。
说起来以前有高贵身份的时候,我只感到了虚荣感。
到最后,巨大的空虚吞没了我。
而现在,我每天都很充实,有自已要做的事,有自已的目标。
比以前快乐许多。
我喜欢坐在小店里听歌看着门外,对面是所大型商场,人来人往很热闹。
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少年,他跟我梦里梦见的那个爱人一模一样。
他回了一下头,似乎与我的目光撞上了,他怔了一下。
然后很癫狂的跑来我的店。
我才注意到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我以为他生病了,但很快我看到了病号服上的字——
精神病院。
他是个精神病?
少年盯着我看,那眼神很狂热,然后他打量店铺,露出一个不太理解的表情。
他说,“厉哥哥,你怎么在这?”
我问你认识我?
他理所当然的点头说我们上辈子见过。
我又想到了那个梦。
我追他逃的梦。
梦里的我像个舔狗,沉迷少年,但少年不爱我,爱的别人。
经历了很多强制场面,才跟我在一起。
我是最讨厌做舔狗的人,所以我不希望自已变成梦里的那样。
于是我很冷漠的说,“我不认识你,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卖东西。”
少年很不敢置信。
“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
他疯疯癫癫的指着自已,“我可是你的宝贝,你的宝贝!”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
我后退一步,报了警。
警察很快到来把他带走。
警察联系了精神病院,精神病院那边说人是偷跑出来的,以后会勤加管理。
我松了口气。
我可不想再见到这个疯子。
经过这么个插曲,我忽然觉得梦就是梦,永远代替不了现实。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某一天的下午。
我多出一段记忆。
那段记忆与梦如出一辙,只不过更加的清晰。
我内心没有波澜。
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让我已经佛系很多。
我甚至觉得记忆中的那个我有点陌生。
一个继承人的位置而已。
不至于疯成那样。
我笑了笑,大口吃午饭。
有肉有菜,有酒有故事,我的生活,丰富多彩。
“叮铃——”
店铺来人了。
我放下碗筷,用纸巾擦了擦手。
“你好,有什么需要的?”
来人是个刚成年的姑娘。
扎着马尾,未施粉黛。
她朝气蓬勃,声音很亮,“老板,有没有整蛊闺蜜的小玩意儿?”
她贼兮兮一笑,“我要让闺蜜过个难忘的生日,麻烦老板推荐推荐。”
风吹过这个午后,我在剧烈的心跳声中,听到自已的声音。
“有,有的。”
姑娘乐开了花,“老板,你是个小结巴呀?”
我一时间不敢看她揶揄的笑容。
“不,不结巴。”
她来了兴趣,“真,真的不结巴?”
她学我说话。
我有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怪怪的。
她倒是上了瘾,继续学,“老,老板,说,说话呀。”
我干脆闭嘴不说话,用手指了指橱窗里的东西。
她看了眼,移开了视线,继续缠着我。
“老板,我想听你说话~”
她太活泼了,围绕在我旁边,说个不停。
她身上香,我闻了打了两个喷嚏。
她惊奇,“小结巴打喷嚏怎么不会断断续续?”
我无奈,“我不是结巴。”
姑娘马尾晃来晃去,“我不信,你再跟我说几句。”
“好不好呀,老板~”
—
这个午后,与以往,好像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