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可捏着染有离魂散的帕子,在烟雾中缓缓现身,绣鞋踩过洒在地上的朱砂,留下一个个淡红的脚印。
苏绾卿转身时,脸上的朱砂与泪水己混作一团,在晨光中形成诡异的赤色纹路,竟与血凰教祭天仪式上的魔女妆容别无二致。
"是你下的毒!"苏绾卿尖叫着扑来,翡翠碎镯在她腕间划出渗血的痕迹,"你这个贱人!"夏可可侧身避开,袖中柳叶杀顺势抵住她咽喉,刀刃上的狼头纹路与血玉镯发出共鸣,在苏绾卿眼底投下狰狞的阴影。
"不然怎么能让他在幻觉中说出真相?"夏可可掀开袖口,露出染血的银针,针尖凝结的青灰色分泌物正是狼血蛊的体液,"裴大人腕间的刺青、后颈的图腾,哪一样不是血凰教的标记?"她的声音冷静如冰,却在触及裴昭昀惊恐的眼神时,闪过一丝狠厉。
裴昭昀蜷缩在墙角,离魂散的药效逐渐消退,让他看清眼前的局势。
他望着夏可可手中的银针,想起方才在幻觉中误将苏绾卿认成夏可可的荒唐场景,喉间泛起苦涩:"你...你早就知道苏绾卿会来..."
"不然为何算准她的脚步声?"夏可可逼近半步,血玉镯的红光映出裴昭昀眼底的惧意,"从佛堂诬陷到如今的幻觉,你们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计中。"她顿了顿,指尖弹响香炉,离魂散的余烟再次腾起,"包括你体内的狼血蛊。"
谢玄烬的琴音突然转为急骤,七弦琴横在胸前,金斑瞳孔中倒映着苏绾卿苍白的脸。
窗外传来血手盟的狼哨声,却在他琴弦的震颤中戛然而止——那是属于狼血皇子的威慑,让所有血凰教死士不寒而栗。
"苏小姐,"谢玄烬缓步上前,琴弦缠上苏绾卿脖颈,狼图腾在肩颈处若隐若现,"还要继续演下去吗?"他的声音低沉如狼啸,与在佛堂震慑裴昭昀时如出一辙。
苏绾卿望着他后颈的狼头胎记,突然想起那日在佛堂,这个男人用琴弦勒住裴昭昀时的狠厉眼神。
"你...你是狼血皇子..."苏绾卿的声音发抖,翡翠碎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摄政王说你己经死了..."谢玄烬挑眉,金斑里闪过一丝讥讽:"摄政王的话,你也信?"琴弦突然收紧,在她脖颈上压出一道淡红的痕。
夏可可趁机翻开裴昭昀的衣袖,狼血蛊的刺青在晨光中泛着幽蓝:"苏小姐勾结血凰教,用狼血蛊控制探花郎,意图颠覆朝廷。"
她掏出密道中找到的狼头令牌,与裴昭昀的刺青对比,"这些证据,足够让你们万劫不复。"
"夏可可!"裴昭昀突然暴起,狼血蛊在体内躁动,竟让他徒手捏碎了镇纸,"摄政王不会放过你的!双生血脉的血祭..."谢玄烬的琴弦及时缠住他手腕,轻轻一扯便将他甩回墙角:"你以为摄政王会在乎一枚弃子?"
苏绾卿望着裴昭昀狼狈的模样,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反正我活不成了,那就拉你们陪葬!"她咬破口中毒囊,黑血从嘴角溢出,却在临死前将一枚银针掷向夏可可——那是染有狼血蛊分泌物的致命暗器。
谢玄烬的琴弦如闪电出鞘,在银针触及夏可可眉心前将其击落。
夏可可望着苏绾卿逐渐失去生机的脸,想起她在佛堂的虚伪哭腔,想起父亲被毒杀时的惨状,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这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复仇路上又一道血痕。
"她死了。"谢玄烬的指尖抚过苏绾卿腕间的狼头戒指,"但血凰教不会就此罢手。"他拾起裴昭昀遗落的密信,"圣女己至"西字刺痛眼底,"这个圣女,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夏可可点头,摸向血玉镯内侧的符文。离魂散的余烟中,她仿佛看见母亲临终前的眼神,看见谢玄烬十年前在狼窟中的挣扎。
双生血脉的使命如千斤重担,却让她的脊梁更加挺首。
"不管她是谁,"她握紧谢玄烬的手,感受着血脉的共振,"我们一起揭开她的真面目。"谢玄烬的琴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十面埋伏》,战意激昂如万马奔腾。
窗外,血手盟的狼哨声渐远,却在远处龙王庙方向,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钟鸣。
真相败露的这一刻,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夏可可望着裴昭昀和苏绾卿的尸体,知道血凰教的阴谋己浮出水面。
而她与谢玄烬,双生血脉的持有者,终将在这暗流涌动的京城,掀起一场颠覆王朝的风暴。
"走吧,"谢玄烬的琴弦缠上她腰肢,"去查查,这个圣女大人究竟藏在何处。"夏可可点头,最后看了眼满地狼藉的书房——这里曾是阴谋的温床,如今却成为血凰教败亡的序章。
窗外,晨雾渐散,阳光穿透云层,照亮谢玄烬后背的狼图腾。
夏可可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前方,但有这个男人并肩,她无所畏惧。
双生血脉的光芒,终将照亮所有黑暗,让摄政王的长生梦,碎在真相的利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