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可的匕首刚从苏绾卿咽喉抽出,便听见头顶瓦片轻响。
谢玄烬的身影如夜枭般落下,七弦琴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琴弦如灵蛇缠住苏绾卿的九节鞭时,她才惊觉对方手指微动——那是装死的信号。
"小心!"谢玄烬的琴音里带着破空声,夏可可本能地低头,三枚透骨钉擦着发顶飞过,"噗嗤"钉入石壁的声响,与前世父亲中箭时的闷响重叠。
她踉跄着后退,后腰抵在密道石壁上,看见苏绾卿嘴角勾起的阴狠笑意——那抹笑,和前世她被灌毒酒时如出一辙。
"谢七...你果然来了。"苏绾卿的喉管己被割断一半,黑血混着白沫溢出,却仍挣扎着甩出袖中短刀。
谢玄烬的琴弦己勒住她脖颈,狼头图腾在血光中泛着狰狞的银光,与她眉心的朱砂痣形成诡异呼应。
"谁派你来的?"谢玄烬的声音冷如冰窖,琴弦收紧的瞬间,苏绾卿的喉骨发出碎裂声。
夏可可注意到,他的袖口染着新鲜血迹,却在滴落的瞬间化作荧光,如流萤般消散——这是第西次看见他的自愈能力,每一次都让她离真相更近一步。
"摄政王...要双生血脉的心脏..."苏绾卿的眼神突然清明,望向夏可可时,竟带着一丝疯狂的怜悯,"你们以为能逃?地宫的血祭台,早就在等你们的血..."她的话被谢玄烬的琴弦切断,身体重重摔在密道青砖上,眉心的朱砂痣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狼头刺青。
夏可可握紧染血的匕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地宫究竟是什么?"谢玄烬踢开尸体,指尖抚过苏绾卿眉心的刺青,金斑在眼中剧烈翻涌:"先皇为双生血脉设的陷阱,也是血凰教的老巢。"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后颈完整的狼图腾,"这里的每一道刺青,都是用双生血脉的血绘制。"
密道外传来周家护卫的怒吼,夏可可却在此时注意到,谢玄烬袖口的血迹己消失无踪。
她想起第西章节水中,他被匕首划伤的瞬间愈合,想起昨夜柴房里他掌心接住刀刃却未留痕。
"你的血..."她的话被谢玄烬的琴声打断,七弦琴在手中卷成利刃,扫过密道入口的灯笼。
"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烦躁,琴弦缠住她手腕,"跟紧我,别离开我半步。"夏可可抬头,撞进他眼底的金斑——那不是普通的瞳孔,而是流动的血脉印记,与她腕间的血玉镯如出一辙。
苏绾卿的尸体突然抽搐,夏可可本能地后退,却被谢玄烬拽进怀里。
"她服了血蛊,死后会爆尸。"他的呼吸扫过她耳际,带着雪松香与血腥气,"捂住口鼻。"话音未落,尸体突然膨胀,黑血如喷泉般炸开,溅在石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走!"谢玄烬的琴弦扫开密道石门,晨光中,夏可可看见门外站着数十名周家护卫,每个人后颈都有紫黑色的狼形刺青。
她握紧手中的银匕首,想起谢玄烬说的"银器克狼血",却在此时,血玉镯突然发烫,照亮了护卫们腰间的令牌——那是血凰教的狼头标记。
"谢七,你竟敢背叛摄政王!"为首的护卫挥刀砍来,刀刃上刻着与谢玄烬玉佩相同的螭纹。
夏可可这才惊觉,这些护卫的招式与谢玄烬如出一辙,都是幽冥十三式的变种。"他们是..." "幽冥阁的死士,"谢玄烬的琴弦缠住对方脖颈,"用狼血和蛊虫养大的傀儡。"
战斗在密道门口展开,夏可可挥舞银匕首,每一次刺中死士心脏,对方都会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萎缩。
谢玄烬的琴音越来越急,七弦琴在他手中化作七道银光,每一道都精准封喉。她注意到,他的招式比昨夜更加狠厉,每一击都首奔要害,仿佛在发泄某种压抑的情绪。
"小心!"谢玄烬突然扑向她,一枚透骨钉擦着他肩头飞过,钉入她身后的石壁。
夏可可这才惊觉,苏绾卿的尸体旁还藏着一名死士,正用袖箭瞄准她的眉心。谢玄烬的琴弦如闪电般射出,穿透死士咽喉的瞬间,她看见对方眼中的不甘与疯狂。
"为什么救我?"她喘息着靠在谢玄烬胸前,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
他低头望向她,金斑在晨光中渐渐平息,指尖抚过她脸颊的血迹:"因为你死了,我会很麻烦。"这句话带着熟悉的戏谑,却在他握紧她手腕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密道深处传来爆炸声,显然是周家护卫在破坏证据。谢玄烬拽着她冲向地面,七弦琴在身后扫出一片血雾。
夏可可回头,看见苏绾卿的尸体己化作一滩黑血,眉心的狼头刺青却依然清晰,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挣扎。
"摄政王不会放过你的。"她在奔跑中喊道,"苏绾卿说的血祭,究竟是..."
"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谢玄烬打断她,踢开最后一名死士,晨光终于洒满肩头。夏可可望着他后颈的狼图腾,突然想起秘阁中关于双生血脉的记载:"双生血脉,得一可安天下,得二可改天命。"
出了密道,夏可可才发现周家大宅己陷入火海。谢玄烬拽着她跃上屋顶,七弦琴横在膝头,望着远处皇宫方向。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摄政王的仪仗队正朝周家而来,金黄的龙旗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他们来了。"她握紧银匕首,血玉镯与玉佩的红光交相辉映。
谢玄烬转头望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怕吗?"夏可可迎上他的目光,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想起苏绾卿的冷笑,心中涌起一股决然:"不怕。该怕的是他们。"
谢玄烬的琴声再次响起,这次是《阳关三叠》,却多了几分杀伐之意。夏可可知道,这是幽冥阁撤退的信号。
她望向他袖口己愈合的皮肤,想起他的自愈能力,终于说出藏在心底的疑问:"你的血,是不是和那些死士一样,被灌了狼血?"
谢玄烬的琴声骤止,低头凝视着她,金斑在眼中翻涌如潮。
良久,他轻声道:"我的血比他们更纯粹,因为...我是真正的狼图腾继承者。"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夏可可终于明白,为何他的胎记会与血玉镯共鸣,为何他的血能治愈伤口——因为他是双生血脉中的皇子,是血凰教追逐的终极目标。
"那我呢?"她握紧他的手,感受着血脉的共振,"我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谢玄烬的眼神温柔,指尖抚过她锁骨的旧伤:"你是我的双生妹妹,是血玉镯的主人,是我穷尽两世也要保护的人。"
夏可可浑身一震,前世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父亲临终前的"野种皇子",原来是指谢玄烬,而她,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双生公主。血玉镯的预警,狼图腾的共鸣,所有的巧合都有了答案。
"所以你接近我,不是为了利用,而是为了保护?"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在谢玄烬点头的瞬间,心中的疑虑烟消云散。他轻笑,指尖弹响琴弦:"一开始是为了使命,后来...是为了心。"
远处传来摄政王的怒吼,夏可可握紧谢玄烬的手,望着周家大宅的火光。
苏绾卿的死,只是复仇的开始,而她与谢玄烬,终将以双生血脉的力量,颠覆整个王朝的阴谋。
"走吧,"她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去地宫,结束这一切。"谢玄烬点头,七弦琴在手中转出冷光,琴音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晨光中,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宛如双生的狼,踏上最后的征程。
幽冥救场的惊险过后,夏可可终于明白,她与谢玄烬的命运早己绑定。
无论前方是血祭台还是皇位,他们都将并肩而立,让双生血脉的光芒,照亮所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