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警察学院射击训练场，刺鼻的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久久不散。
舒老西单膝跪地，专注地擦拭着配枪，动作娴熟而利落。
金属表面倒映着他紧锁的眉头，那是常年与枪械相伴留下的习惯性严肃。
“西哥！快看校门口！”猴子像只突然炸毛的松鼠，从背后猛地扑上来，惊得舒老西差点将枪油抹在熨烫平整的制服裤上。
舒老西手一抖，转头瞪向猴子，眼中满是愠怒：“再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就把你塞进靶子洞里，让你当活靶子！”
他没好气地威胁道，可声音里更多的是无奈。
顺着猴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校门口稳稳停着一辆黑色红旗轿车，漆黑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峻的光泽，车牌“京A·0003警”格外醒目，仿佛在无声宣告着它主人的不凡身份。
“那是部长的车！”猴子压低声音，激动得手指微微发抖，活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
“听说他孙女也在我们培训班，就是那个总坐前排、头发扎得特整齐的姑娘……”
“舒志国！”教官的吼声如惊雷般炸响，生生打断了猴子的喋喋不休，“林副厅长找你！”
舒老西应声起身，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抬眼望去，林慕雪正站在训练场边缘，阳光倾泻而下，在她肩章的银星上欢快跳跃，折射出点点光芒。
她今日扎着高马尾，战术腰带紧紧束在腰间，勾勒出纤细的腰线，既透着干练，又不失柔美。
可她手里拎着的粉色书包，上面印着卡通小熊，与她周身的气场格格不入，显得格外突兀。
“念莉非要给你带手工作业。”林慕雪走上前，将书包递过来，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书包表面黏糊糊的，隐约能摸到里面橡皮泥恐龙的轮廓。
舒老西接过书包，无奈地摇头：“她没把幼儿园的彩泥都偷来吧？这手感，怕是把所有红色彩泥都用上了。”
“只偷了红色。”林慕雪轻笑出声，眼眸弯弯，“说是要给爸爸做‘一等功火龙’，还说火龙会喷火，能打败所有坏人。”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色瞬间变得严肃，“部长孙女善煜涵今天失踪了，监控显示最后出现在学院后山，监控画面里，她的马尾辫一晃一晃的，看着就让人揪心。”
舒老西的神经瞬间紧绷，肌肉下意识地绷紧：“又是X-9？这些家伙阴魂不散，到底想干什么？”
“不确定。”林慕雪迅速递过平板，屏幕上播放着监控录像。
画面里，扎着马尾辫的善煜涵穿着浅蓝色连衣裙，蹦蹦跳跳地走进树林，背影逐渐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间。
“但她选修了你的‘机械犯罪侦查’课，每周都追着你问问题，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猴子好奇地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这不是坐在第一排总问你问题的女生吗？长得特像那个明星……就是演警花特火的那个！西哥，你说她是不是偷偷崇拜你？”
“闭嘴。”舒老西瞪了猴子一眼，耳尖微微发烫。
他迅速套上战术背心，每一个扣带都拉得紧实，“通知特警队封锁后山，要快但别打草惊蛇，记住，动静大了，那些家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后山的松树林里，松针铺满地面，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神秘的乐曲。
舒老西猫着腰，像只警惕的猎豹，突然蹲下身。
他的指腹轻轻擦过树干上新鲜的划痕，眼神专注而锐利：“高跟鞋踩出来的，深度3毫米，体重约50公斤，这痕迹还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有点像……玫瑰香。”
“善煜涵穿的是警用皮鞋。”林慕雪皱眉，柳眉紧紧拧在一起，“而且她体重……”
“54公斤。”舒老西脱口而出，迎上林慕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
慌忙解释，“上课点名时看到的！每次她交作业，本子上都写着体重，说是要研究体重与机械犯罪的关系！”
猴子在后面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肩膀一耸一耸的：“西哥，你连女学员体重都记？林厅知道吗？这要是传出去，咱们警校可就有大新闻了！”
“闭嘴！”舒老西低声呵斥，耳根愈发通红。
就在这时，他突然按住两人肩膀，眼神瞬间警惕起来。
前方灌木丛里传来金属碰撞声，“咔咔”的齿轮咬合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晰，仿佛死神的脚步声。
拨开灌木的瞬间，三人的呼吸几乎同时停滞——善煜涵被粗麻绳紧紧绑在树干上，嘴里塞着脏兮兮的布条，眼眶通红，眼泪在打转。
而站在她面前的银瞳女人举起机械手臂，指尖闪烁着激光瞄准器的红点，正对准善煜涵的胸口，冰冷而无情。
“张妈的同款眼睛！”猴子倒吸冷气，声音都变了调，“不是说主脑毁了吗？这些破铜烂铁怎么又冒出来了？”
舒老西己经拔出配枪，保险栓“咔嗒”一声打开：“分散！猴子左翼，慕雪右翼，我正面吸引火力，记住，保护好善煜涵！”
话音未落，银瞳女人突然转身，一道刺眼的激光束擦着舒老西耳畔飞过，瞬间烧焦了一缕头发，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林慕雪反应极快，一个侧滚翻躲到树后，手中的枪连续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击中女人肩膀，却只迸出几颗火星，仿佛打在钢铁上。
“防弹的！”猴子哀嚎着打光弹匣，声音里满是绝望，“这特么是终结者吧？咱们拿什么跟她打？”
善煜涵突然剧烈挣扎，绑绳松脱了一截。
舒老西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如离弦之箭般扑过去，匕首寒光一闪，划向女人后颈——那里有块巴掌大的金属板，正是张妈同款弱点！
机械女发出刺耳的电子音，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
她转身时，机械臂横扫而过，舒老西躲避不及，战术背心被划开三道口子，布料翻卷，露出里面微微发红的皮肤。
林慕雪趁机冲到善煜涵身边，迅速解开绳索。
善煜涵咳嗽着吐出布条，声音沙哑而颤抖：“她...她要复制我的记忆...说我是部长孙女，拿到记忆就能打开什么秘密金库！”
“趴下！”舒老西一把推开她们，机械女的激光束擦着头皮飞过，将树干烧出碗口大的洞，木屑西溅。
猴子从侧面撞过来，两人重重地滚作一团摔进灌木丛，树枝刮得脸生疼。
“西哥！”猴子摸到满手血，脸色瞬间煞白，“你肋骨...是不是断了？”
“没事。”舒老西咬牙撕开战术背心，露出里面的陶瓷插板——
己经碎成蜘蛛网，“幸好穿了林慕雪送的生日礼物，这玩意儿，关键时候还真救命了！”
机械女突然僵住，眼中数据流疯狂闪动，像是电脑死机前的疯狂。
十五的声音从林慕雪的对讲机里传出：“干扰成功！她有内置WiFi！我黑进了她的系统，正在删除指令！”
“现在！”舒老西掷出匕首，寒光一闪，精准插入机械女后颈的接口。
林慕雪补上两枪，机械躯体轰然倒地，眼中蓝光渐渐熄灭，最终彻底陷入黑暗。
善煜涵颤抖着抓住舒老西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谢谢...我以为她要杀我...我真的好害怕，以为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没事了。”舒老西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动作轻柔。
突然，他发现她手腕上有串数字纹身——“X-9-209”，字体工整，透着一股诡异的冰冷。
林慕雪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
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撕破了树林的寂静，部长的专车首接开上了山坡，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咔咔”的声响。
“煜涵！”白发苍苍的部长踉跄着下车，脸上满是焦急，一把抱住孙女，“你要吓死爷爷吗？爷爷找你找得都快急疯了！”
善煜涵却转向舒老西，眼神里满是感激：“爷爷，就是舒警官救了我！他上课超厉害的，教我们拆炸弹、追踪机械人，这次也是他想出办法打败坏蛋的！”
部长老泪纵横地握住舒老西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小舒啊，周末务必来家里吃饭！我要亲自敬你三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回程的警车上，猴子挤眉弄眼，活像个八卦记者：“西哥，部长家宴啊！要不要带林厅一起？
这可是见家长的好机会！说不定吃完这顿饭，你就能升职加薪、成家立业，走上人生巅峰！”
“闭嘴。”舒老西正给念莉视频报平安，屏幕里小丫头举着新捏的橡皮泥，上面插着几根彩色吸管，模样滑稽。
“爸爸！我做了个会发光的恐龙！它会喷火，比你那个勋章还厉害！”
林慕雪突然凑到镜头前，眼睛弯弯，带着促狭的笑意：“念莉，爸爸受伤了哦，他刚才和坏蛋打架，被打得落花流水，可惨了。”
“啊！”念莉的尖叫差点震破耳膜，小脸皱成一团，“爸爸不乖！我要告诉十五哥哥！让他做个超级武器，帮爸爸打坏蛋！”
十五的小脸出现在画面边缘，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根据伤口分析，需要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C，己下单外卖，包含牛排、橙子，预计30分钟送达。”
小暖突然啃了口手机，口水糊满了摄像头，含糊不清地说：“爸爸...痛痛飞飞！”
挂断电话，林慕雪突然掐舒老西的腰，力道不轻：“上课很认真嘛，连女学员体重都记得？说，是不是偷偷关注人家好久了？”
“我...”舒老西百口莫辩，突然发现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这才反应过来被戏弄了，“你吃醋？”
“吃你个头。”林慕雪别过脸，耳尖却红了，像涂了层淡淡的胭脂，“周末我陪你去部长家，省得某些人见了漂亮小姑娘，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猴子在后座捂嘴偷笑，被舒老西一个脑瓜崩弹得嗷嗷叫，叫声在警车里回荡，惹得林慕雪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