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铛讥讽道：“你可真是大义凛然。”
赵御尘淡然道：“你不需要阴阳怪气。大家都想延续自己的生命，保全自身的尊严。而不是被当成垃圾一般清扫。”
“尊严？”银铛的眼睛睁大了一些，“我现在还有何尊严可言？”
她不但战斗失败，身心还被赵御尘蹂躏玷污，确实没有尊严可言。
赵御尘道：“你我的争斗必有一败。但这并不影响核心问题。我们都不想被上玄天清扫。倘若是我败了，羽玄大陆也会被你收服，成为你的助力。还是说，你想带着域外的同族先一步共赴黄泉？”
银铛冷笑道：“你太天真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同意与你合作，我旗下千万修士亦不会同意。你们是外来者，侵占了我们的故乡，将我们驱赶至域外，更是让先祖被迫修炼黑暗之道，致使整个族群被幽暗裹挟。无论你说得如何冠名堂皇，我们都不可能与你们合作。这千万年的矛盾，不是你一句‘我们有共同敌人’就能化解的。”
赵御尘叹道：“如果我们不能和平化解，即便日后能够挡住上玄天的清扫，两边势力也要继续陷入无止境的争斗中。”
银铛沉默片刻，道：“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如果你相信命运。就不会意图抵挡上玄天的规矩。”赵御尘道，“说明，你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不甘命运之人。”
银铛道：“不甘又如何…拼死挣扎，换来的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那你为何不放弃？”
“是为了内心仅存的一丝尊严。仅此而已。实际，我并不抱任何希望。”
见她态度有所变软，赵御尘也不着急，转移话题道：“你们域外近些年奇异手段频出，背后帮助的人，是那位叫皿皮的家伙吗？”
银铛对赵御尘知道皿皮的存在并不感到意外，道：“留在这里的，只是他万千化身的其中一个。因为我与他缔结了机缘，所以他提供了帮助。他也说了，他的帮助只是杯水车薪，最理想的情况也只是收服羽玄大陆。想要对抗上玄天，几乎是不可能的。”
赵御尘道：“那是因为他没有考虑我这个变量。”
“以皿皮的能力，你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正是因为加上你和整个阴阳谷后，仍然得出这个结论。”银铛幽幽道，“不用心存幻想了。我无法对你们放下怨念，你们也不可能真的丢掉戒心。”
赵御尘沉思片刻，做了一个重要决定般，呼出一口气后道：“我有对抗上玄天的办法和底牌。保证是连皿皮都不知道。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觉得没有希望吗？”
银铛那失去希望的表情终于多了一点点色彩，道：“什么办法？”
“首先要去上玄天，找一件东西，借助这件东西再去一个地方。我可以带上你。”赵御尘凝视道，“我能说的信息就只有这些。待到羽玄大陆和域外势力达到真正的和谐之后，你会知道得更多。”
“我如何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
“你既有这样的手段和底牌，又为何还需要我们这边的战力呢？我不信你真的是因为仁义或大局。”
赵御尘沉默许久，最后叹道：“就当是需要你们当炮灰吧。你们至少能得到的一个好处就是多活几天。”
“这个理由我很满意…”银铛刚刚升起希望的眸光又暗淡下去，“可惜…来不及了。”
赵御尘道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此时，传讯石亮起。
是公孙凝雨传来的。
没有了空间结界的阻隔，传讯石恢复了作用。
接通后，公孙凝雨第一句话就是：“尘儿，我们要立即回去。域外妖魔已经集结核心兵力，传送至了边界，正在大举进攻。羽玄大陆蛰伏的敌人亦重新窜出。局势相当紧迫！”
…
时间往回倒退一点点。
公孙凝雨、沈素馨、叶夜和婠晴通过天魔荒的入口后就被困在了一处循环的空间里。
她们施展所有手段后仍然没能离开。
不过一段时间后，空间结界彻底消散，她们出现在了天魔荒核心处的某片区域。
此地的山脉遍布奇异的灰色植物，在山脉的正中间有一巨大的古老祭坛。
婠晴对此并不陌生，“那个祭坛，曾经是筛选先驱的地方。而往东四百里，便是婠晴出生的地方。”
她的脸上浮现一丝感慨，显然是很想回去看看。
沈素馨拍拍她的肩膀：“反正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一起去吧。”公孙凝雨拿出传讯石，但还是无法接通，轻吟道，“奇怪，那空间结界已经散去，按理来说，传讯石应该可以使用才对，为何还是无法奏效。”
回答她的是婠晴，“祭坛方圆千里之内，还有一层古老的祭阵覆盖，这祭阵无法对人造成伤害，却可以阻断长距离的灵力链接，目的是为了先驱选拔的公平性。”
叶夜道：“赵御尘那家伙实力强悍，自保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无须为他担忧。”
沈素馨道：“就是不知道烛衣是否与他在一起。”
公孙凝雨沉思片刻，道：“我们把这祭坛周边探索一番后就去与他会合吧。”
这个祭坛如此重要，应该能获得一些关于魔帝及其核心部将的信息。
一行四人在婠晴的带路下来到了她出生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山城。现在还能看到零星的域外修士往来进出。
婠晴发现了一些端倪，“此城距离祭坛很近，常年有大量驻军和高阶修士把守，现在却显得有些冷清了。”
“进去看看。”
借助伪装，四人顺利进入城中，里面建筑繁多，但正如婠晴所说，显得有些冷清。
婠晴来到自己的老家，这里早已成为了他人的洞府，她眼神缥缈道：“当年婠晴就居住在此，过着平静的日子，直到先驱选拔开始，婠晴被送到祭坛…家人为了婠晴可以成为先驱，献祭掉了自己性命。”
就算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三人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残酷。
就在公孙凝雨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婠晴忽然望向祭坛，“说起来，祭坛的力量似乎消散得很干净，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有新的先驱诞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