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我只抓住你右手。”齐景之紧紧盯着她的脸,认真地说:“你可以用左手给我擦汗。”
“齐景之,你……”言以宁心中郁闷,有些烦躁地说:“松开,不然……我不管你了。”
“那阿宁还是坐着吧,不用给我擦汗。”齐景之伸出右手拉开被子,“我不盖被子就好了。”
“随便你吧。”言以宁默默地低下头叹息道。
齐景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满意地看着被自己拽住的言以宁,“阿宁,我想坐着。”
“那你坐起来啊。”言以宁随口回道,接着又故意侧过身,看向躺着的齐景之,“或者你放手?那我就拉你一把。”
齐景之微微一笑,猛地用力坐起身,随意地撇开从额头上掉落的帕子,“不放,放了你会走的。”
“不放就不放吧,不舒服你也别叫我。”言以宁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外面。
不言怎么还不回来?
“不言,水打好了。”
彩霞笑着走进房中,见到眼前这副场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铜盆"咣当"坠地。
“彩霞,你这是……”言以宁猛地站起身,正欲上前帮忙,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仍被齐景之牢牢扣在掌中。
“放手,齐景之。”言以宁无奈地低头看向床榻上的人,“水洒了,我去帮忙。”
“不用,彩霞一个人可以的。”齐景之眼眸微动,猛地用力拽住言以宁坐下,“你在这陪我就好。”
彩霞慌乱地擦着地上的水,听到齐景之说的话后,更是连忙拒绝:“郡主,不用的,我一个人可以的,您陪着公子就行。”
没过多久,彩霞擦干净后,端起还剩一些水的铜盆走近床边。
她低着头说:“郡主,您可以先用这个水给公子擦擦汗。”
言以宁翻个了白眼,“用不着,我看他好的很。”
“啊?”彩霞惊讶地抬头看去,却见自家公子牢牢拽着郡主不松手。
正在此时,不言抱着几床被子走进房中。
“郡主,我找到被子了。”
“不用了,他不冷了。”言以宁咬牙说。
不言急忙将被子放在桌上,快步走向床边。一见齐景之醒了,他欣喜地说:“公子,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他高兴地上下扫视着床上的人,视线落在二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不由得呆呆地愣在原地。
是郡主还是公子先出的手?他想起往日的情景,沉默片刻后看向言以宁,“郡主,我们公子还病着呢,您要不先松开?”
言以宁无奈扶额,加大声量说:“听见没?让你松手呢。”
“不放。不言只是护卫,我才是公子。我为何要听他的。”齐景之更是首接用力抱住身旁之人。
不言顿时如遭雷击,他们公子这是在做什么,怎么突然还抱住郡主不放,难道是烧傻了?
“郡主,公子他是不是烧傻了?”
“我也这样认为。”言以宁缓缓地点了点头。
“没傻,我只是想抱着阿宁。”齐景之一本正经地说。
一语惊呆房内三人。
不言更是瞳孔微缩,意味深长地盯着齐景之。公子不会是碰到脏东西了吧?
不言深呼一口气,凑上前摸了摸齐景之的额头。感受到不再像之前那般烫手,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所以公子是……故意的吗?
“还烧吗?”言以宁好奇地问道。
不言重重地点头,面色如常地胡扯:“还在烧。”
“公子,你先放开郡主?我再给你擦擦身上的汗。”不言无奈地看向齐景之说。
齐景之抬眼瞪了不言一眼,示意其退下。
不言心领神会,虽然不赞同,但还是默默后退几步,拉着彩霞往外走。
“齐景之,放手。”言以宁用力拉了拉了腰间的手。
“不放。阿宁乖乖让我抱一会好吗?”齐景之低声说。
“你真以为我不会动手是吗?”言以宁故意偏过头看向身后之人。
“阿宁你说过的,不会故意害我。”齐景之贴近言以宁耳边,“你要打就打吧,只要你高兴。”
言以宁只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故意低着头闷声说:“我真的不走,你松手。”
齐景之眼中满是笑意,“好,那你要在这陪我?”
“嗯,陪你,一首陪着你。”言以宁故意应下。
齐景之缓缓松开手,又往里侧移了移。
言以宁故意俯身凑近,趁其不备,猛地出手定住齐景之。
见他被定住后,她才笑着说:“你说对了,你松手我就会走。”说完后她站起身疾步走出房内。
一拉开房门,就见不言守着门外,言以宁不由得挑眉看向不言,故意逗趣:“守在这干嘛?”
“郡主,您没下重手吧。”不言急忙讨好地笑笑,“公子他就是烧糊涂了,脑子不清醒,您就宽宏大量饶过他。”
“呵,我要下重手,他还能活着嘛。”言以宁无语至极地瞥了不言一眼,“你看好他。”
“好,我一定看紧公子。”不言连连点头应下,“天色己晚,您也早些休息。”
不言目送着言以宁回厢房后,急忙偏过头推门而入。
走近床边后,他迅速出手解开了齐景之穴道,轻声吐槽:“公子,虽然你在生病,但也不能一首抱着郡主不放手吧。”
齐景之瞪了不言一眼,大声说:“那是我夫人,我抱她怎么了。你懂什么,你成过婚吗?”
不言顿时噎住,认命拿过一旁的帕子放水盆中拧了拧,再拿着湿帕子凑近床上的人。
“好好好,那是你夫人,你可以抱。”
“你别动,我给你擦擦汗。”
齐景之失落地低下头,闷声说:“她回房歇息了?”
“夜半三更的,该睡了。”不言叹息一声,犹豫片刻后又说:“公子你也早些歇息。”
“嗯,你去歇息吧。”齐景之掏出枕下的白玉簪,想起了偏殿中言以宁对他说的话,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可是一想到刚刚言以宁也还算是顺着他,他便不由得地勾起了嘴角。
不言见齐景之一会皱眉一会又笑,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
另一边厢房中。
言以宁躺在床上,脑中浮现出刚刚齐景之死缠着她的场景,无奈地拉过被子蒙住了头,几息之后便闭着眼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惊醒,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脑海中不断地闪回梦中死亡的那一瞬,言以宁只得死死攥紧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