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伞,那……是齐景之的!
言以宁缓缓转过身,沉默片刻后轻声说:“算是吧,给我就好。”
“郡主拿好。”僧人双手递出油纸伞。
言以宁接过伞缓步走入雨中,雨点砸在伞面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她不由得皱了皱眉,握紧了手中多出的那一把伞。
半晌后,回到厢房中的言以宁不自觉地在房中来回踱步,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回来之时隔壁厢房亮起的灯。
“吱呀”一声响起。
言以宁转过身看去,只见彩霞一脸忧愁地端着铜盆走进房中,心中不由得泛起了阵阵涟漪,难道是出事了?
她好奇地盯着彩霞,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彩霞犹豫片刻,放下铜盆后说:“公子……发高烧了,我与不言今夜还要照顾公子。郡主您早些歇息,我就先退下了。”
说完后彩霞也不等言以宁发话,就匆忙离去。
齐景之病了,那要不要……去看看,可是都己经同他挑明了,还是……不去吧。
言以宁愣了好一会才摇摇头甩掉脑中的杂乱的念头,随即立即走到铜盆边,拿起水中的帕子随意地擦了擦脸,又飞快地脱掉鞋子躺上床。
她扯过锦被蒙住头,喃喃自语道:“我还是睡吧,有彩霞与不言两个人照顾他,不会有事的。”
另一边。
齐景之屋内蜷缩在床榻上,青色衣袍凌乱地散开,长发如墨般铺在枕上。
"公子,我先给你擦擦脸,一会等药好了您再喝药。"不言轻声唤道,小心翼翼地靠近。
见其没有回应,不言凑上前,将齐景之轻轻翻身。一见到自家公子苍白如纸的脸,他不由得哀叹一声,皱着眉擦去床上人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半晌后,彩霞端着一碗药缓缓走近内室,轻声说道:“不言,药好了,你喂公子喝下吧。”
“好,你回去歇着吧。公子这由我伺候就行。”不言柔声应下,紧接着话锋一转,“郡主可回来了,也不知他们这是怎么了?公子竟连伞都忘了,竟冒着雨走回来。”
彩霞点点头,缓缓开口:“郡主方才己经回厢房中了,我瞧郡主不像公子这般,应该没事吧。”
齐景之眼皮微微颤动,却没能睁开。他的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言以宁……阿宁……”
房内伺候在旁的二人心头一震,这是烧糊涂了在说胡话?
“郡主不会对公子下狠手了吧?”不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然公子发高烧都还念着……”
“你别说了,先给公子喂药。”彩霞没好气地瞪了不言一眼。
不言拧湿帕子敷在齐景之额上,又掰开他的嘴试图喂药。可自家公子牙关紧咬着,药丸根本喂不进去。
“公子,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不言轻声叹道。
接着不言俯身靠近,一手捏住齐景之的鼻子,一手轻他的下颌。见床榻上的人因呼吸困难本能地张开嘴,他再趁机将药丸送入他口中。
半个时辰后。
药是喂下去了,但见齐景之的高烧丝毫未退。不言皱了皱眉,只能解开他的衣襟散热,又拿起一旁的湿帕子为其擦拭身体。
“那我再去端一盆水来。”彩霞急忙拿起一个空盆跑出房中。
“喝药了吗?”话中带着几分疑惑。
不言听此声音,惊地急忙转过头看向身后。见言以宁正皱着眉头打量着床上的人,他不自觉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郡主,您怎么来了?”
“药喝过了没?”言以宁再次问道。
“喝了,喝了。”不言长叹一声,“只是这烧还是退不下去。”
“郡主,您与公子是去何处?”不言大着胆子说道,“为何您没事?公子却……”
“你的意思是我做的。”言以宁眼神凌厉地盯着不言。
“小的不敢妄自猜测,可公子他是跟着您……”不言低着头轻声回怼。
一时之间,房中一片寂静。
“冷……”齐景之忽然呢喃。
言以宁与不言皆好奇地抬眼看向床上人。
“他刚刚说什么?”
不言俯身凑近,随后小心翼翼地看着言以宁,低声说:“公子他喊冷,我去找被子。郡主您能不能在这守着?”
言以宁沉默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多谢郡主,您顺便给公子擦擦身上的汗。”不言匆忙起身跑出房内。
言以宁缓缓靠近床榻,看了看齐景之额头上的湿帕子,犹豫了一会便伸出手拿过帕子。
将帕子在水中浸了浸,又快速拧干,她正欲将帕子敷在齐景之额头上,却瞧见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醒了,感觉怎么样?”言以宁故作镇定地将帕子敷在他额头上。
“你来……看我死了没有吗?”齐景之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不过片刻便故意苦笑一声,眼眶泛红地抬头看向言以宁。
言以宁顿时噎住,不自在地偏过头躲开。忽地想起不言应该会很快回来,她稳了稳心神,轻声说:“不言去找被子了,一会就会回来。你既然醒了,就好好待着等他回来吧。”
齐景之眼眸微动,见言以宁欲离开,猛地伸手抓住言以宁的右手,“我难受,你就再陪我一会?”
“那你放手。”言以宁看向抓住自己右手的那只手。
“不放,放了你就走了。”齐景之加重了手上力度,紧握住言以宁的右手。
“你不是说让我好好过剩下的日子吗?”齐景之默默又加重了手上力道,轻声说:“我想让你陪着我。”
“你烧糊涂了吧?”言以宁拽了拽她被人紧紧抓住的手。
“可能是吧。”齐景之紧拽住她的手摸向他的额头。
触及他额头那滚烫的温度后,言以宁无奈地坐在床榻边,轻声安抚:“我不走,你先松开手好不好?”
“你骗我,我不信。”齐景之倔强地紧紧盯着言以宁,眼中满是不相信。
言以宁无奈笑笑,发烧的他怎么这么难缠,力气也变大了。不如劈晕他?
想到此她又不禁摇摇头,本来他就病了,还是……不劈了吧。
“阿宁——”
“嗯,说吧,什么事?”言以宁压下心中的思绪,轻声问道。
“我好热。”齐景之委屈巴巴地说。
“很正常,你还在发烧。”言以宁轻笑一声,哄道:“你放手,我给你用湿帕子擦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