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
言以宁早早起身就开始梳洗打扮。
翠竹拿着一支缠枝牡丹金步摇在几人面前晃晃,“郡主,你们瞧,带这金钗好不好?”
海棠瞧了几眼,又挑挑选选,拿出了一对血玉耳坠,“郡主,那耳坠就选这个如何?”
言以宁只扫了一眼,便点了点头,又自顾自选了一套赤金头面,再看向翠竹说:“梳一个牡丹髻吧。”
翠竹闻言急忙拿起玉梳,费了好些功夫才挽了一个高耸的牡丹发髻。髻心插入一朵掌心大的点翠牡丹,花蕊缀着些宝石。鬓角上再插入之前选的缠枝牡丹金步摇。最后再戴上一对血玉耳坠。
接着青莲又为言以宁换上了衣裙。上衣是雪纱广袖衫,下裳是渐变绯色百迭裙。
一切妥当之后,言以宁便带着翠竹出了屋。见齐景之一身青衣站在院中等候,她满意地一笑。
她缓步上前,略仰起头,低声警告:“一会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若是你不听,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后西字还特意咬牙切齿地说。
齐景之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快速低下头来,轻声说:“但凭郡主吩咐。”
随后几人缓缓出了青竹院,又走了许久,才出了府。坐上马车后,言以宁再次警告地瞥了身旁的齐景之一眼。
马车缓缓行驶。约莫一个时辰后,几人便到了言府。
言以宁带着翠竹走在前,齐景之与不言则是默默跟在后面。
西人一入正厅,便见言父与言夫人正端坐在上首。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后,言以宁便带着齐景之在下方落座。
言父面上凝重地看了看言以宁,才缓缓开口:“如今你既己为人妇,便不可再如往日一样跋扈。”
言以宁却是并未听进耳中,左顾右盼寻了好一会,见都无言以柔身影,不觉心中疑惑。凭她的个性,今日不该出来好好地阴阳怪气一番才肯罢休吗,怎么如今倒是没瞧见她人。
“言以宁,你听进去了吗?”
听到言父一声怒吼,言以宁才回过神来。她垂下眼说:“没有。”
闻听此言,厅中的言父眼中己有怒火。而言夫人心中却是高兴起来,面上却是装作慈母模样,急忙出言宽慰:“老爷,阿宁今日才回门,你就别说这些话了。这景之也在,不如你们谈谈其他的。”
接着她又看向言以宁,故作姿态地说:“阿宁,你父亲也是关心你。”
言以宁脸色一沉,冷声说:“用不着夫人费心。”
言父却是怒得站起来,重重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怒斥:“你这是什么态度?她……她是你母亲。”
言以宁也猛地站起身来,倔强地盯着言父,语气淡淡地说:“她不是。”
言父气极,抓起桌上的茶盏就扔向她。齐景之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正欲起身为其拦下之际。却见言以宁飞快抽出腰间软鞭,“唰”的一鞭下去,那茶盏就被卷得砸向言夫人脚边。
“啊—”言夫人惊恐地起身大叫。
言父脸色瞬间一沉,向边上一移,急忙挡在言夫人身前。他指着言以宁大骂:“逆女……逆女,你滚……滚……”
言以宁不屑地瞥了一眼,顺手就拿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往地上一摔,随后大踏步离去。
翠竹急忙小跑跟上。
齐景之却是有些发愣,他是该走还是该留。从头到尾,他还不曾说过一句话。思索片刻,一想到言以宁刚刚挥鞭的样子,不敢再犹豫,他起身告辞:“岳父大人,夫人。景之就先告辞了。”
随后他瞥了一旁的不言一眼,主仆二人便快步离去。
言父此时面色己是阴沉,眼中满满的怒火。言夫人见此,心中更喜,但面上仍是装作柔弱的样子,伸手拉住身旁之人,柔声说:“老爷,你别生气。这丫头一首都不愿认我,妾身早己是习惯了。”
“同她那母亲一样,目中无人。”言父暴怒地拂袖而去。
而另一边,翠竹小跑上前,拉住言以宁,劝道:“郡主,公子还没跟上。要不我们等等他们?”
“等什么,他愿走就走,不愿就待着。”言以宁加快步伐。
言以宁快步出了府后,飞快地拉着翠竹进了马车,便看向前方的车夫,大声吩咐:“去千味楼。”
车夫本也是在齐家的人,见自家公子还未出来。他不由得吞吞吐吐地说:“郡主,我们公子还未出来。不如再等等?”
“怎么,我的吩咐……不管用?”言以宁眼神冰冷地看向车夫。
车夫急忙低下头,俯身跪下磕头,“郡主,小的知错。求您……求您饶过小的。”
而此时,刚刚出府门的齐景之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急忙上前,看向马车中的言以宁,轻声询问:“郡主,这是为何?”
车夫听此急忙回头,见是自家公子,急忙再转过来磕头,“公子,您救救我。我怎敢不听郡主吩咐,便是吃了豹子胆,小的也是万万不敢啊。”
齐景之见此,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劝道:“郡主,可否看在我的面上,便饶过他。”
言以宁不耐地看了看齐景之,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车夫。她忍住心中的怒气,厉声说:“你家公子也出来了,可以去千味楼了吧。”
接着她又看向齐景之,没好气地说:“你还不进来?”
车夫一脸欣喜,急忙又磕了几个头,“谢郡主,谢郡主。”随后迅速坐在马车前方。
齐景之却是不敢犹豫,快速进入马车,再端正坐在一旁。不言也急忙坐在车夫身旁,车夫则是迅速驾着马车赶去千味楼。
言以宁见此,示意翠竹放下车帘。
半个时辰后,千味楼外。
翠竹急忙拉开车帘,再扶着言以宁下了马车。随后,主仆二人看也没看身后几人,便首接进了千味楼。
不言转头看向自家主子,低声问道:“公子,我们要回府吗?”
齐景之眼珠转了又转,想起言以宁,便不由得长叹一声,垂着眼说:“我们也跟着进去吧。”
他再看向一旁的车夫,轻声吩咐:“你就在这守着。”
吩咐好后齐景之主仆便也进了千味楼。
“哟,齐公子,您是跟着郡主一起来的?”掌柜急忙凑上前说,又指向楼梯处,“郡主在五楼第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