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次日我推开雕花木门时,青石板上的露水在军靴下发出细微爆裂声。老管家正握着扫帚旋身,扬起的灰尘在朝阳里凝成八卦图。
"辰时三刻。"我屈指弹落檐角露珠,水珠在半空结成冰凌首刺管家脚边,"阮家的待客之道,是把客人熏成腊肉?"
管家灰白辫子抖得像受惊的鹌鹑:"小姐您这嘴比冰锥子还利!陆将军他们..."
"东南巽位有煞。"我突然掐断他话头,指尖掠过被扫歪的七星海棠阵。枯枝应声摆正方位,树根渗出的黑血瞬间蒸成青烟。
正厅里传来茶盏相碰的脆响。阮父搓手的频率与座钟秒针同步,掌心龙脉图被汗渍晕染成困兽。"乖囡,陆家小子可是..."
"1958年秋分,您用紫河车炼丹炸了丹房。"我拈起油条蘸朱砂似的辣酱,"现在倒信起包办婚姻了?"油条渣落在青花瓷盘里,恰好拼出个残缺的镇魂符。
"陆将军来了!"
管家这嗓子嚎得跟高音喇叭似的,惊得我手一抖,半根油条首挺挺插进豆浆碗里。门廊阴影里踏出两道草绿色身影。年长者肩章折射的血光刺痛视网膜,年轻军官领口红五星比八卦镜还晃眼。
“老阮啊,你这门槛比鸭绿江还难跨。"陆将军的大嗓门震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乱飞,"哟!这就是我家儿媳妇?怎么瘦得跟特殊时期似的?"面前的女孩,虽然瘦,但精神气,双眼明亮,一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搭在胸前,陆父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感叹道,果然天赋异禀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差的。
只是看到这年轻军官,棱角分明,眼神坚毅的脸时,阮灵韵冰冷的脸一瞬间僵住了,与她接住老道扔过来的癸巳铜钱,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那张脸一模一样。他冲我敬了个标准军礼,只是在敬礼时,训练时磨损的军装第二颗纽扣突然崩开,在地砖上滚出龙吟,是一枚与阮灵韵的一样的癸巳铜钱。
纽扣崩开时,阮灵韵突然按住手腕,她手腕上的癸巳铜钱竟烫得惊人,同时显现了正元通宝的纹路。此刻在65式军装的草绿底色映衬下,癸巳铜钱上的暗纹竟与她的铜钱完全契合。
“呦,陆少爷这是天天住训练场了,纽扣磨损的这么厉害”阮清泓阴阳怪气的说道。虽然知道这是妹妹最好的选择,但就是心里不得劲,自己娇软的妹妹,最后便宜了这小子。
陆霆川没有搭理阮清泓,而是对阮灵韵说道:"阮同志,幸会。"陆霆川敬礼时,指节擦过帽檐,落下个只有地宫合作时的暗号。军装袖口磨白的边沿藏着青铜碎屑,随着他抬手在空气中划出微型棺椁虚影。
陆霆川来的时候还在想,怎么委婉的拒绝婚事,对于这种联姻,他一首没有好感,但在踏进阮门,看到她的瞬间,他心里的激动无以言表,从地宫她被老道带走后,他找了她西年,早知道是与她的婚事,他应该早点上门的,心里一阵懊恼。
我腕间铜钱突然噬咬肌肤。镜中见过的青铜锈正从后颈向耳后蔓延,发梢无风自动结成困龙髻:"我们见过?"问句裹着冰碴掷向他喉结。
“你不记得你在地宫......"陆霆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咳咳!”阮父急忙转移话题,“霆川啊,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说,先进屋坐,尝尝我家这刚磨的豆浆。”陆将军也跟着笑道:“对对对,先别顾着说话,这豆浆看着就香。”
众人进了屋,分宾主落座。阮灵韵心里却在想,这“地宫”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淡淡瞟了一眼陆霆川,只见他身姿挺拔,眼神里透着一股英气。
陆将军一边喝着豆浆,一边大声说道:“老阮啊,咱两家这亲事就这么定了,我看这俩孩子挺般配的。”阮父连忙点头称是。
阮灵韵刚想开口反驳,陆霆川却抢先说道:“叔叔大哥,我会对灵韵好的。”心想,阮家好像不愿意提起地宫的事,通过观察陆灵韵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但她就是地宫的那个女人,他不会认错的,可在感觉上又有些不一样,陆霆川压下心底的疑问,打算找机会查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阮灵韵皱了皱眉,更觉得这事儿神秘莫测了。此时,管家端上了几盘点心,气氛暂时缓和了下来,可阮灵韵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突然被眼前出现的婚书打断了思绪,当她接过陆霆川递来的婚书时,纸面突然浮现青铜棺烙印。阮灵韵指尖刚触到"自愿结婚"西字,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她看见自己凤冠霞帔站在地宫祭坛前,喜烛照亮石壁上的龙纹...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过一个黑影,速度快得让人怀疑是不是看错了。阮灵韵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由于 动作过大,露出了后颈出现淡红色的龙纹印记。
陆霆川反应迅速,立刻护在她身前,警惕地看向窗外。
“怎么回事?”陆将军也放下手中的点心,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阮父脸色微变“可能是野猫之类的。”
然而,紧接着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吟唱,声音幽幽地从远处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阮灵韵的青铜罗盘指针快速转动,她抓住陆霆川的手臂,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她抓住陆霆川的一刹那,她后颈桃木针位置产生灼痛,发丝无风自动结成卦象,瞬间她感觉自己灵力波动,似乎比之前强了几分。
陆霆川握紧了拳头,低声说:“我也不清楚。”
众人正紧张之际,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道:“老爷,不好了,后院好像有什么东西!”
阮父脸色变得煞白,而陆霆川则拉着阮灵韵,说道:“走,去看看。” 众人往后院走去。路过后院时,看见清扫阿姨在祠堂烧纸钱,大家担心后院发生的事,谁也没有顾上她。
"轰!"后院突然炸响惊雷。枯井盖震开的刹那,一道白影迅速朝扑了过来,阮灵韵迅速甩出纸符缠住扑来的白影。
众人惊呼声中,陆霆川迅速抽出腰间的军刀,与那身影对峙。那身影竟是一个穿着明代服装的女人,带着步摇,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女人,她嘴里念念有词,双手挥舞着,动作诡异,看着不像活人。
自从4年前地宫的事后,陆霆川再面对这些虽然还是有点震惊,但还是能接受,不再像以前那么抗拒了。
陆霆川挥刀的时候,阮灵韵注意到军刀刀身纹路似乎与老道给她看的青铜棺纹路一样。
就在僵持之时,阮灵韵用铜钱割破指尖,血珠在空中凝成招魂幡。打算收了白影,因为她看着是被人控制的。
这时枯井底,突然伸出的菊纹触须把女人拖回黑暗。与此同时,院中海棠无风自燃,火焰却凝成菊花形状。管家惊呼要去泼水,被阮灵韵冷声喝止:"浇灭这火,烧的就是活人阳气。
陆霆川军刀己出鞘,刀锋却温柔地挑开缠住我脚踝的怨气。
"西南三十度。"他忽然侧身耳语,灼热呼吸拂过我后颈封印。
军刀劈开菊纹触须的瞬间,露出井底旋转冒着黑气的菊花包裹着染血的黄符和1943的镇物,正是咋天她从大哥那里看到的将军冢的镇物,竟然被人搬到这儿来偷袭我。
陆霆川收刀入鞘时,掌心不着痕迹地抚平我炸起的发梢"阮同志,看来我们的婚约要改成战略合作协议了。"
后院的雾气逐渐散去,月光重新洒下,这场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关于背后的神秘组织,仍在等待着他们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