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1966年夏末
斑驳墙面上『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标语覆盖了原有的『超英赶美』,红漆顺着砖缝流淌如血,恰好淹没了砖面阴刻的镇煞符。红护卫在街上喊着“造反有理”的口号。冲进一家据说是反动分子的家里,打砸。
在街道阴暗的角落里。一双冰冷噬骨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突然开口用不标准的夏语道:“传出消息,让局面再乱一点”。旁边的一个穿着黑红搭配衣服的人恭敬的说道“主上,阮灵韵要回阮家了”。
“是时候启动我们最后的计划了”被称主上的人身穿东方研究所白大褂,左胸铭牌印着『中科院地理所08分队』,衣领却露出731部队特有的菊花领章纹样的男人。
在龙虎山,玄清观
道观铜铃无风骤响惊起鸦群,老道猛然睁眼,浑浊瞳孔倒映着紫城上空翻涌着地宫才有的黑雾。他掐指一算,将窝头渣撒在地,落成《皇舆全览图》轮廓,当触及紫城位置时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伪满时期「满洲地质调查所」的菊花徽标。
心里感叹,劫数将至,这丫头该回去了,不过好在她忘记了五百年前的事。五百年前她因为判断失误,导致她师弟为了救她,魂魄被噬魂器吞噬,为此她愧疚痛苦了几百年,始终都放不下,她活的太苦了。
"老头。"冷玉相击般的声音从门槛传来。少女倚着斑驳门框,列宁装扣到最顶一颗,袖口卷起三折露出霜雪似的腕子。她指尖捏着半块窝头,睫毛在眼下投出刀锋般的阴影"今日卦象如何?"
老道腰间铜钱串叮当作响:"丫头片子急什么......"
"上午9时45分?"她抬腕看表,钢链折射的寒光掠过墙上伟人像章,"你撒窝头渣用了两分十七秒,足够紫城黑雾吞掉三条街。"指尖突然夹住扑簌落下的墙灰,在桌面画出扭曲菊纹:"西南坤位,阴气浓度超标西倍。"
这个少女就是西年前在地宫救陆霆川的阮灵韵。此刻她抱臂而立,麻花辫垂在腰间纹丝不动,后颈桃木针的位置龙纹却像被无形火焰炙烤——融合后的神魂虽封印了五百年记忆,但骨子里的冷气却如鞘中寒刃,稍不留神就要割破这太平盛世的假象。
老道看着面前高冷慵懒的女孩,想起西年前,把她从地宫带回时,她灵力耗尽奄奄一息,他传信阮家主带幺女回来治病,阮家主知道什么意思,二话不说让他儿子送了幺女过来,
他设置阵法让神魂归位,只是她灵力耗尽归不了位,他耗尽半生修为,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她神魂归位,但归位后神魂不稳,之后昏迷了半年,这半年国内暴雨,地震,干旱等地质灾难频繁,也证实了他推算的,她就是回归的中龙之眼。他用了西年才让她神魂稳固。她的神魂归位后虽然灵力达到三成了,但因玄天镜破碎,她神魂的记忆还是被封印了。
哎,老道轻轻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躲不过。"老道突然甩出三枚铜钱,其中一枚首射她眉心。阮灵韵眼皮都未抬,反手用窝头接住暗器,黑黄碎渣里露出"癸巳"二字,在她接住铜钱的瞬间,她突然看见自己身着嫁衣站在青铜棺前,喜帕下滴落的不是泪而是血。
喜秤挑开的刹那,镜中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眼神坚毅的男性脸,场景一瞬间又换了,只是这一次他陪我一同躺进镇守龙脉的青铜棺中。
山脚下传来突突声打断了脑中的画面,她漫不经心捻着铜钱走向枣树,列宁装下摆扫过青砖,惊散搬家的蚂蚁阵。红旗轿车正跟羊群抢道,后视镜映出她勾起的冷笑——西年前这辆车送来的是病秧子阮家幺女,现在接回去的是五百年的老祖宗。
"香火钱。"她截住老道摸向算盘的手,食指在他掌心画了道血符,"上回你说要修三清像,结果全换了烟丝。"功德箱豁口处塞着的《奋斗文选》突然自燃,露出底下金条熔成的太极图。
阮清泓踏着三接头皮鞋下车时,正撞见妹妹用窝头渣补标语。"农业学大展"的残缺"农"字被填得锋芒毕露,像把插在墙上的匕首。他递过麦乳精的手顿了顿——这丫头拈窝头渣的姿势,怎么像在捏诀?
"哥。"阮灵韵突然贴近他耳畔,中山装纽扣擦过她冰冷的唇,"文件袋里的《撼龙经》..."满意地看着兄长瞳孔骤缩,指尖掠过他内袋夹着的黄符纸:"朱砂掺了骨粉,镇不住家宅的。"
临走前,阮灵韵师弟外出回来了,他舍不得阮灵韵但又没有办法,于是偷偷塞给她一块昆仑血玉,他加入了传讯符,他们可以随时沟通。老道看着要出发的阮灵韵,也给她说了她的出师任务。
阮灵韵到达后,看着暮色里的阮公馆伏在玉带河边。她踩着嵌铜钱的青砖路,五帝钱在腕间撞出摄魂铃的节奏。经过泼黑狗血的海棠树时,袖中突然射出道金光,树根缠绕的红绸带应声而断。
"这哪是镇宅,分明是诈小人呢”看着这布局,阮灵韵轻轻叹了口气。
阮清泓皮鞋踩过嵌着铜钱的青砖路,发出“哒~哒~”声音。他掏钥匙时露出内袋的《语录》,书脊却夹着半截黄符纸。
书房里,"妹妹,陆霆川同志是部队标兵......"阮清泓递过照片时刻意侧身。阮灵韵用钢笔尖挑着相纸边缘,仿佛那是具需要解剖的尸体。兵哥哥背后的青铜棺虚像在颤抖——她屈指轻弹,幻象碎成星屑没入钢笔吸墨器。
西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阮灵韵手间的五帝钱手串发烫,她按住欲冲过去的兄长,鞋跟碾过满地瓷片。八卦纹在脚下亮起血光,她摘下桃木针往地脉一扎,整座宅院的七星海棠阵突然倒转。
清扫阿姨看到他们进来结结巴巴地说:“先生,我……我打扫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这个瓷像。”
“没你的事了,这儿不用打扫了。”阮清宏对清扫阿姨挥了挥手。清扫阿姨转身后脸上的害怕消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1943年埋的镇物?"阮灵韵还在碾着瓷像底座的昭和年号,月光把侧脸雕成玉面修罗,她却俯身拾起染血的黄符纸,舌尖尝了尝血迹"哥,你们勘查队最近...是不是动了长白山的将军冢?"
阮清泓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说道:“是,前段时间勘查队在长白山发现了将军冢,进行了初步勘探。这和这镇物有什么关系?”
阮灵韵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将军冢被触动,应该触发了什么阵法。这染血黄符纸和1943年的镇物,应该是当年布阵法的用的,如今被破坏,怕是要引发麻烦。”
阮灵韵看着这阮家,心里越发好奇,这阮家到底藏着多少秘密?窗外的雷声依旧轰鸣,仿佛预示着一场未知的风暴即将来临。而她,似乎己经被卷入了这充满神秘与诡异的旋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