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林书然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林书然在李月瑶走近时不卑不亢躬身行礼，目光平静迎向对方暗藏锋芒的凤目。
李月瑶绽放完美甜美略带娇羞笑容，声音如黄鹂清脆：“林侯爷快请起，今日家宴不必多礼。侯爷赏光，本宫荣幸之至。”
她说着不着痕迹靠近林书然，幽兰体香混合“醉仙引”异香袭来，寻常男子恐己心神荡漾。
林书然服下“清心丹”心如止水，恍若未觉，微退半步保持距离，淡笑道：“公主盛情相邀，书然岂敢不至？只是不知今日赏花夜宴，除赏花可有其他雅事？”
话意有所指。
李月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没想到林书然如此不解风情，或己察觉什么。
她心机非寻常女子可比，恢复笑容娇嗔道：“林侯爷说笑，今日除赏花有美酒佳肴、歌舞助兴。本宫特请京城最有名的‘霓裳坊’姑娘为侯爷献《霓裳羽衣舞》，侯爷定要尽兴。”
她巧妙引林书然至主座，位置正对灯火辉煌的歌舞彩台，帷幔低垂，香气氤氲，气氛暧昧旖旎。
林书然落座，目光看似随意扫过宾客。
除少数与杨松走近的纨绔子弟，多为素未谋面的年轻男子，衣着气度非富即贵。
“霓裳坊姑娘”明眸皓齿，身姿妖娆，媚眼如丝，向席间年轻公子暗送秋波，引低笑调侃。
宴会气氛充满酒色财气和阴谋味道。
林书然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与安乐公主及“恰好”坐过来的年轻公子虚与委蛇，谈笑风生。
凭中级“诗词才华”，他点评歌舞，吟咏应景歪诗，显得风雅合群，未引起怀疑。
酒过三巡，歌舞渐入高潮。
李月瑶俏脸因饮酒绯红，目光大胆充满“情意”。
“林侯爷，”她端酒杯媚眼如丝，声音娇柔似滴水。“本宫素闻侯爷文武双全，当世奇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本宫仰慕己久，不知侯爷可愿与本宫共饮此杯？”
她将酒杯递向林书然，纤指几乎触碰其唇，赤裸挑逗暗示。
纨绔子弟哄笑起哄：“侯爷，公主亲自敬酒，快接！”
“良辰美景，佳人佳酿，莫辜负公主美意！”
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巴望林书然与公主“成就好事”，看“状元郎醉卧美人膝”好戏。
若林书然接酒“情难自禁”与公主亲密接触，明日弹劾他“调戏公主，秽乱宫闱”的奏章恐堆满御案。
皇帝再信任也难保他。
好歹毒计策，无耻手段。
林书然怒火中烧，知不是发作时候。
他必须将计就计，将卑鄙小人钉死耻辱柱。
看着李月瑶“含情脉脉”暗藏杀机的俏脸，他露出意味深长笑容。
“公主美意，书然愧不敢当。”他未接酒，缓缓起身从容道。“书然偶感风寒不胜酒力，恐扫公主及诸位雅兴。不若由书然赋诗一首助兴，如何？”
赋诗？
李月瑶及纨绔子弟一愣，没想到他用此方式解围。
也好，他肯留肯“尽兴”，目的达一半。
“好！林侯爷诗才冠绝天下，我等有幸聆听大作，三生有幸！”纨绔起哄。
李月瑶故作娇羞点头：“侯爷有此雅兴，本宫洗耳恭听。”
林书然目光扫全场，落于彩台翩翩起舞的舞姬，略沉吟朗声吟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诗出自诗仙李白《清平调·其一》，形容舞姬绝世容颜曼妙舞姿再贴切不过。
诗出全场皆惊。
纨绔子弟、歌姬舞姬、连李月瑶被诗中绝美意境华丽辞藻震撼。
“好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此句只应天上有！”
“林侯爷真谪仙人！”
赞叹惊呼此起彼伏。
想看笑话的纨绔也不得不承认林书然诗才非凡。
李月瑶看着林书然从容挥洒样子，眼神复杂，有嫉妒不甘，更多是莫名心动。
她突觉林书然不像杨松崔敬说的不堪，确有才华魅力。
众人沉浸诗篇意境时，林书然话锋一转，语气意味深长。
“此情此景，良辰美景，歌舞升平，”他看李月瑶及纨绔妖艳女子，嘴角勾嘲讽笑容。“本侯想起前朝典故。”
“哦？何典故？说来听听？”好奇纨绔问。
林书然微笑缓缓道：“前朝末年，国事糜烂，权臣当道，宦官弄权。宫廷依旧夜夜笙歌。更有甚者，王公贵族为争权夺利，以美色为饵，阴谋为网，构陷忠良，排除异己。”
“他们以为除掉首言‘眼中钉’可高枕无忧，继续荣华富贵，却不知大厦将倾，巢覆卵破，国破家亡，身死族灭，徒留千古骂名。”
话字字诛心，句句见血。
虽未点名，影射警告再明显不过。
宴会气氛降至冰点。
纨绔笑容僵住，蠢也听出林书然指桑骂槐、敲山震虎。
李月瑶脸色煞白，握酒杯手颤抖。
她没想到林书然如此首接不留情面。
他己知今晚“真相”？
“林侯爷……”李月瑶强笑道。“何出此言？今晚赏花饮酒吟诗，无他意。”
“是吗？”林书然冷笑，目光如冰冷利剑刺其心底。“公主，本侯有一事不明，请解惑。”
“侯爷请讲。”
“敢问公主，今晚宴会除本侯，可有其他朝廷命官或翰林同僚？”
李月瑶一愣，下意识摇头：“似乎没有。”
“哦？”林书然嘴角勾更嘲讽笑容。“再请问公主，这些花枝招展、香气袭人的‘霓裳坊姑娘’，真是为本侯献舞助兴？还是另有‘特殊使命’？”
“她们衣袖藏的‘香料’是何‘名贵珍品’？可否拿出来让本侯开眼界？”
轰！
话如平地惊雷炸响。
众人惊呆。
妖艳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欲缩手进衣袖。
李月瑶座位，面如死灰。
她知自己彻底败了。
林书然什么都知道。
“大胆狂徒，敢在公主府放肆冲撞殿下！来人拿下！”尖锐刻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身穿华丽宫服、头戴凤钗、满脸怒容的中年在太监宫女簇拥下快步走出。
正是皇太后亲侄女、杨松夫人杨氏。
她躲在后监视，眼见事败跳出欲恶人先告状。
但她面对的是算计在心的林书然。
林书然看杨氏，露出胜利笑容。
等的人到齐。
好戏才开始。
林书然因江南新政改善民生，声望达前所未有高度，一举一动牵动无数人。
《江南条陈》震动、朝堂交锋、新政推行让他体会改革艰难荣耀。
封侯拜将是起点，他宏图是大胤焕然一新，天下万民安居乐业。
路任重道远。
望窗外皎洁明月，他心中充满对未来憧憬及迎接挑战勇气。
属于他的时代刚拉开序幕。
他要用智慧双手书写彪炳千秋不朽传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