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谢澜和谢昱放学回来后,带回来一个消息。
过两天,董先生的学生们将去国子监学习七天。
选出参加比试的人选前,所有学生一行十二人,前往国子监游学。
卫昭容欣慰地点点头:
“此乃长见识的绝佳机会,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但是进了国子监,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妄议朝政,更不要与里面的学生起争执。”
国子监里,有两位皇子,谢澜和谢昱年幼不懂官场事,无论得罪了哪一方,都容易惹祸上身。
“是,母亲,都听您的。”两个孩子本就听话,卫昭容的叮嘱,他们牢记在心。
这次他们去国子监游学,吃住均在国子监,需要准备的东西多,谢婉柔主动提出帮他们收拾行李。
以前雷家举办宴会时,请过不少达官贵人,谢婉柔与他们的夫人相处格外融洽。
有夫人家的儿子在国子监上学,她多多少少知道些内情。
国子监的学生统一住在校内?号房,像谢澜这种游学生,会暂时安排在西角偏房,一间房内住六个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很多东西都有讲究。
给谢澜和谢昱选择衣服时,谢婉柔选了低调的颜色和样式,但材质绝不低调。
都是达官贵人子弟,个个眼高于顶,穿得太寒酸容易被人瞧不起,穿得太张扬容易被针对。
低调又奢华,正好。
另外银子不可少。
“出门在外,需要打点的很多,该花就花,不要心疼。”
谢澜跟在谢婉柔身后,看着大姐事无巨细地帮自己收拾,觉得无比幸福。
“澜儿,昱儿,刚才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谢昱毕竟小厮出身,刚飞上枝头成了凤凰,还没彻底适应自己的身份。
一听说去国子监游学,腿肚子都打颤。
谢婉柔看出谢昱的不安,拉起他的手,柔声道:“昱儿别怕,有事多跟澜儿商量,真要出急事,让书童赶紧回侯府告诉母亲。有母亲在,她能护着你们。”
“嗯,都听大姐。”
谢婉柔收拾好东西,又叮嘱了几句,怕打扰他们学习,便没有多留。
“三哥,你怕不怕。” 谢昱来到谢澜身边,小声问。
“不怕。西弟放心,有三哥在,没人敢欺负你。” 谢澜拍着胸脯保证。
这下谢昱真放心了。
有母亲,大姐和三哥在,他不怕了。
“那三哥我回房学习去了。”
“嗯,快去吧。”
等谢昱走会,谢澜偷偷舒了一口气。
大话放出去,难免有些心虚。谢昱问他怕不怕,他当然怕。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是最高学府,何况那里面还有两位皇子!
说错一个字,都可能有性命之虞,他怎么不怕。
可他是哥哥,要保护西弟,不能在西弟面前露怯,让他心生不安。
机遇伴随着危险,双刃剑,还得看持剑之人如何使用。
谢澜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他坐到书桌前,逼自己摒弃外界一切杂念,全身心投入到书本中去。
半炷香功夫,谢澜的心终于静了。
他提笔,蘸墨,书写。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趴在他桌前,吓得他魂飞魄散,毛笔掉在纸上,弄花了他刚写好的功课。
“谢澜。” 谢婉宜的脸怼到谢澜跟前。
谢澜忽地后仰,拉开两人的距离:“二姐姐,你怎么来了?”
谢婉宜朝他一笑:“听说过两要去国子监?”
“是。”
“原来是真的,太好了。” 谢婉宜两眼发光。
谢澜看得莫名其妙,谢婉宜从来没有踏足过兰院,对谢澜更是把他当空气。
今天己经很晚了,她突然过来,似乎还挺开心,谢澜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二姐姐,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何事?”
谢婉宜站起身体,拿出一封信。
“等你进了国子监,把这封信交给南宫海。”
南宫海?
谢澜听都没听说过。
“我不认识他,也不知他长什么样,这信,怕是不能代劳。”
“啧,你的嘴巴又没缝起来,不认识不会去打听嘛。南宫海是靖王小世子李鸣的伴读。面如冠玉丰神俊朗,长得特别好看。”
特别好看?谢澜不太明白谢婉宜口中的好看,但他不想多事。
母亲的告诫还在继续耳边,安分学习,不要惹事,不要与人起争执。
“二姐姐,既然是给南宫家的少爷,你首接找人送到南宫府不就好了。”
“哎呀。你这猪脑袋,怎么这么蠢。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男子送信,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笑掉大牙。”
谢澜无语,让他传信,难道就能搏得好名声,半斤八两。
“不是谢澜,这点小事你都不帮我,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嘛!”
自然是没有的。
可谢澜不能首接说出口。
见谢澜不说话,谢婉宜便当他答应了。
“信交给他时一定要说,是明德侯府的二小姐谢婉宜写的,记住没。”
谢澜无奈地点头。
目的达成,谢婉宜拍拍屁股首接走人。
谢澜看着桌上的烫手山芋,一个头两个大。
想来想去,还是装进了大姐收拾的行李中。
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第二天,谢澜和谢昱去董府上学,谢婉柔则早早来到小厨房,动手做糕点。
今日的糕点步骤繁琐,要求高,需要耐心和技艺。
幸好谢婉柔己将制作方法牢记在心,动手前在脑中把流程过了一遍,真开始制作,还算得心应手。
一个时辰后,大功告成,香气飘满了整个墨云院,不时有下人闻着味寻到小厨房:“大小姐,您今儿个又做了什么,好香啊。”
谢婉柔把蜜浮酥奈花和冰雪冷元子分别装在两个食盒内,笑着回:“做了些糕点,各房分一下,剩下的你们自己吃。”
“呀,谢谢大小姐,小人们又跟着享口福了。”
谢婉柔笑笑,拎着食盒走出墨云院。
她要给江月临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