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书心转开头,不去看赵景珩。
她竭力控制自己不去听赵景珩的喘息,手虽然抖,可依旧迅速地解开了腰封。
情况紧迫,没有时间给她害羞。
赵景珩让她脱,她就脱。
因为不熟悉男子服饰,窦书心费了点功夫,才解开赵景珩胸口的外袍。
一大片胸膛在冷空气中,赵景珩舒服了不少。
“再脱!”
纤白的手指,移到裤腰处,刚碰到滚烫的肌肤,赵景珩突然绷紧腹部,喉间溢出一丝难忍的呻吟。
性感又痛苦,再凶猛的猎隼,也抵不过合欢引的药效。
到处放火的小手还在继续,刚褪下长裤,
他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将窦书心压在身下。
窦书心闭上眼,没有反抗。
下一秒,灼人的身躯贴上来,发狠似的吻了上去。
浓重的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不知道谁是谁的血。
窦书心被动承受,可心甘情愿。
忽然衣衫被粗鲁地撕开,瘦削的香肩,在夜色中不停发抖。
吻了许久,赵景珩疯狂的理智,终于得到片刻缓解。
他双手撑在窦书心耳侧,艰难地翻下床。
“对不起。”
“给我,打一桶井水,速度要快。”
窦书心一颗心吊在嗓子眼,连呼吸都忘了,可依旧没忘记听话。
她飞快下床,衣衫松松挂在肩头,透白的月色照出窈窕身姿。
赵景珩闭上眼,头靠在床围喘气。
要命。
刚才他差点……
不能把她扯进来。
如今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连住在国子监的赵景珩都听到了消息。
太子和三皇子明争暗斗越发激烈。
原本属于夺嫡透明人的赵景珩,身不由己,卷入是非。
赵景琰,眼里容不下一颗钉子。
一旦他扳倒太子,下一个目标,便是所有皇子。
己有几位皇子早就加入了三皇子党,表明忠心绝不争皇位。
剩下的,要么太子党,要么保持中立。
赵景琰便是中立。
三皇子的野心,容不下中立的人。
赵景珩都主动躲到国子监了,他也能下药,还能塞女人进屋,可见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如今赵景珩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他不能给予窦书心任何承诺。
她献祭似的,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出来,赵景珩怎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皇权交替,他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谜。
窦书心乃相府嫡女,又是京中贵女典范,她可以嫁个好人家,安稳度过一生。
因此,赵景珩故意发狠,让她滚。
可是,这个傻姑娘,怎么都赶不走。
躲在黑暗的巷子中,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绝的赵景珩,从未想过,会有人冲破黑暗,义无反顾地奔向他。
哗哗的水声在院子里响起,赵景珩理智所剩无几,可心中仍在担心,她的手娇嫩柔滑,可拎得动一桶水?
手心会不会被井绳勒破?
她疼不疼?
赵景珩拿出匕首,又在手臂划了一刀,随着鲜血的涌出,疼痛让他找回一点理智。
他跌跌撞撞走出去,夺过窦书心手中的井绳,帮她灌满剩下一桶水。
然后,赵景珩只着里衣,跳进水桶。
冰冷刺骨的井水,让烧成火炭的赵景珩,终于舒服地长叹一口。
然而,效果只有片刻,热度又往上窜,连井水都跟着升了温。
窦书心知道,这个办法只能延缓一时。
她要去找大夫。
“殿下,我去找大夫……”
“别去。”赵景珩呵住她。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有损窦书心名节。
赵景珩不能保证大夫会守口如瓶,除非将他灭口。
“可是,你,没办法熬过去。”窦书心急出一身汗。
“你不是会施针吗,家里可有银针?”
“有。”
“好,听我的话,用银针刺?入涌泉穴?和合谷穴?,再用银簪蘸烈酒刮痧后颈,如果能导出热毒,我便可撑到明日。到时候,我可自行去寻找医师。”
赵景珩能想到的办法,只是降低合欢引的药性,能撑到几时,他也不清楚。
窦书心跑进屋,拿出细长的银针,依着赵景珩的话,分别刺向各个穴位。
毒血放出,果然有用。
赵景珩体内的烈火,终于降了些。
“窦书心。”赵景珩两眼通红。
“嗯....”
“你走吧。”
“不行,我不能走。”
赵景珩看着她散落的乌发,和凌乱的衣裳,移开双眸。
“方才你身旁的人,是你姐姐?”
赵景珩这么一提,窦书心才猛然想起来,姐姐还在面馆等她。
她这么久没回去,一定担心死了。
“你穿好衣服,理一下头发,去找你姐姐,让她安心。”
“可是,殿下你……”
“我没事,你赶紧走。”
窦书心进退两难,可时间逼着她必须立刻做选择。
她掬了一捧凉水,洗干净脸庞,又将散乱的头发简单绾成一个发髻。
手忙脚乱地把散落的衣衫穿好。
“殿下,我先去找姐姐,过一会儿就回来。你别走,我真的很快回来了。”
窦书心匆匆跑到门口,看了赵景珩最后一眼,谨慎的关上门。
门锁刚落,刚被压制的一点热意,再次汹涌而来。
赵景珩手脚无力动弹,靠在水桶壁上,面色痛苦。
树叶闪动,两个黑色身影跳落在院子里。
“谁?”
两个人从黑暗中走来,他们腰间佩刀,姿势利落。
像宫里的带刀侍卫。
三皇子的人,追来了!
赵景珩的匕首还在床脚下,他连拼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当下的模样,是待宰的羔羊,难道,他真的要沦落为赵景琰的棋子?
两个人侍卫走近。
“十殿下。”
侍卫声音低沉:“请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儿?”
“公主府。”
赵景珩眸心一动,他们是长公主的人。
紧绷的心松了下来,他回道:“我可以见皇长姐,但我现在身中合欢引,公主府可有大夫解毒?”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
“您跟我们回公主府,见了长公主,她自会定夺。”
“好,我跟你们走。”
赵景珩差点忘了,若说中立,没有人比长公主赵令宸更中立。
如日中天的赵景琰,也不敢惹赵令宸。
因此,公主府最安全。
赵景珩从水桶里出来,穿上衣袍,临走前看了眼方才他躺过的卧房。
在那里,他抢走了窦书心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