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饿了,两人在工厂附近的茶餐厅吃云吞面。
邢俊逸的手机突然震动,锁屏跳出一条未读消息:“阿逸,纽约的雪又下了。”
陆川假装低头剥虾,余光却看见邢俊逸快速删掉消息,指腹在屏幕上停留了三秒。
窗外,荔城的夜景己流光溢彩。
他想起张雨莤今早发来的消息:“煤球今天把你的领带叼去猫窝了,像个小土匪。”
“周总那边......” 邢俊逸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成本控制在计划内的话,能不能......”
“能。” 陆川放下筷子,首视着对方眼底的波动,“
邢俊逸猛地抬头,筷子上的云吞掉进汤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两人隔着蒸腾的热气对视,窗外的北风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茶餐厅的霓虹招牌,在邢俊逸眼角的疤痕上镀了层柔光。
深夜的公寓寂静得能听见冰箱压缩机的嗡鸣,陆川瘫在沙发上,白日里云锦纺织厂羊毛燃烧的焦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煤球跳上他的膝头,尾巴卷住他垂落的手指,忽然弓起脊背炸毛,对着空无一物的墙角发出嘶鸣。
冷汗瞬间浸透睡衣,陆川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竟在沙发上睡着了。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菱形的光斑,而煤球正蹲坐在光斑中央,琥珀色的瞳孔映着某个他看不见的身影。
“为什么带她来?”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记忆里特有的尾音上扬。
陆川僵在原地,后背渗出的凉意顺着脊椎往下爬。
他缓缓转身,沈梦妮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白色连衣裙,站在玄关处,发梢还沾着细密的水珠,像是刚从雨里走来。
“又是你?” 他的声音发颤,煤球突然跃到他身前,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少女歪着头,笑容却冷得像冰:“这里是我的家,她是坏人。”
她抬起手,指甲在月光下泛着青白,指向张雨莤上次坐过的单人沙发,“你闻不到吗?她的香水味,弄脏了我的地毯。”
陆川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茶几边缘。
玻璃花瓶摇晃着发出清脆声响:“她是我女朋友,凭什么......”
“女朋友?” 沈梦妮突然逼近,发丝扫过他脸颊,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底翻涌着浓稠的黑雾。
煤球突然扑向沈梦妮,却穿过她透明的身体撞在墙上。
陆川伸手去拉猫,指尖只触到一团冰冷的雾气。
沈梦妮的哭声混着暴雨声在耳边炸开:“陆川,救救我......”
他猛地惊醒,额头重重磕在茶几上,眼前金星乱冒。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煤球用脑袋蹭着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担忧的呼噜声。
陆川摸出手机,屏幕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锁屏壁纸是张雨莤抱着煤球自拍的照片。
照片里她笑得眉眼弯弯,猫咪爪子正扒拉着她的帆布包。
窗外,霓虹灯的光晕透过窗帘缝隙,在沈梦妮消失的地方投下诡谲的阴影。
陆川起身倒了杯冷水,玻璃杯外壁凝出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
他摸着自己苍白的脸,心中疑云骤起 —— 这里,难道真的是沈梦妮曾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