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鸿边退边扯掉刀鞘,柳叶刀终于“呛啷”出鞘。前方是片结冰的湖面,冰面上覆着层薄雪,钉靴印子在这儿绕了三圈。他突然想起师父说过:“冰面下的气泡能吃人,踩错地方就沉底。”
“一起上!崩了这小子回去领赏!”疤脸汉子挥了挥手,西个斗笠人呈扇形包抄过来。叶惊鸿瞅准最左边的杀手,刀刃在冰面上一蹭,借着滑力窜过去,刀光闪处,对方手腕子喷出血来,猎枪“当啷”掉在冰面上。
可没等他收刀,“砰!”又是一枪,子弹打在刀刃上,溅出火星子。叶惊鸿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刀——这玩意儿比柳叶刀重十倍,挨上一枪就得透心凉。
“操!你当老子怕你?”他怒吼一声,踩着冰面往湖心跑。冰面下传来“咔嚓咔嚓”的裂响,像有无数条蛇在底下爬。疤脸汉子追得急,没留意冰面薄,突然“轰”地一声,整条腿陷进冰窟窿,猎枪“扑通”掉进水里。
“救……救命!”他在冰窟窿里扑腾,湖水灌进棉袄,冻得嘴唇发紫。其他杀手见状,刚要上前,叶惊鸿突然转身,刀刃在冰面上划出三道深沟——这是师父教的“破冰三式”,专门对付冰面追踪的。
冰面“咔啦啦”裂开,形成个方圆五米的浮冰,载着叶惊鸿漂向湖心。岸上的杀手举着猎枪干瞪眼,子弹打在冰面上,崩起细碎的冰碴子,却够不着他。
就在这时,远处林子深处传来“砰!”的一声枪响,比猎枪更沉、更闷,像块大石头砸在冰面上。叶惊鸿本能地卧倒,一颗子弹擦着他发梢飞过,在冰面上打出个窟窿,湖水咕嘟咕嘟往上冒。
“还有埋伏!”他心里一紧,这枪声明显不是猎枪,倒像是军用步枪。抬眼望去,湖对岸的树杈上蹲着个黑影,枪口闪着幽蓝的光——是狙击枪!
这辈子头回被这玩意儿瞄准,叶惊鸿只觉得后颈子发僵。他突然想起山神庙红痣男说的“五爷要你的血祭玉”,难道这老小子把军队里的关系都搬出来了?
冰面下的裂缝越来越宽,浮冰开始倾斜。叶惊鸿瞅准最近的冰面,猛地跃起,刀刃插入冰缝借力,整个人扑向岸边。岸上的杀手刚要开枪,冰面突然“轰”地炸开,大块浮冰带着疤脸汉子沉了下去,湖水溅起老高,浇灭了他们的枪口。
他趁机滚进岸边的雪堆,柳叶刀在手里攥得发颤。西个杀手呈扇形围过来,猎枪上了膛,保险栓“咔嗒”作响。叶惊鸿摸了摸怀里的血玉,冰凉刺骨——以往这玩意儿遇危险会发烫,今儿个却跟块冻透的石头似的。
“小子,你跑不了了。”疤脸汉子的副手冷笑,枪口顶着叶惊鸿后心。他刚要反抗,突然听见林子深处传来狼嚎,紧接着是汽车引擎声。西个杀手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怕是护林队来了,撤!”
叶惊鸿趁机 elbow 往后一捣,砸中对方胸口,紧接着翻身夺枪,可刚握住枪托,就被另一个杀手踹中手腕。猎枪掉在雪地里,他滚进旁边的树窠子,看着西个杀手背着伤号往西北跑,车辙印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趴在雪堆里喘粗气,听见冰面下传来“咕嘟咕嘟”的冒泡声——疤脸汉子怕是喂了湖底的鱼。摸了摸怀里的血玉,突然发现玉面上多了道冰裂纹,跟刚才冰面裂开的纹路一模一样。
远处的引擎声越来越近,车灯扫过林子,叶惊鸿看见车身上印着“森林公安”西个白字。可他刚要站起来,就听见副驾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停这儿吧,我下去看看。”
车门开了,下来个穿貂皮大衣的女人——五爷的女儿,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在雪地灯光下笑得像朵冰花:“惊鸿哥,我就知道你会走这条道。”她打开纸袋,里面露出半截枪管,枪管上的编号,跟刚才狙击枪的枪管一模一样。
叶惊鸿手按在刀柄上,血玉突然又开始发烫,这次烫得他心口发疼。女人身后的警车阴影里,站着几个戴斗笠的人,腰间挂着的不是猎枪,而是他熟悉的柳叶刀——刀把上的红绳,跟他师父当年系的,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