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的冷风灌得人后颈发僵，叶惊鸿跟着张大柱摸黑往回走时，棉袄兜里的碎玉还发烫。刚转过鹰嘴崖，就听见村里的狗突然炸了窝，虎子的吠声像被掐住脖子似的，带着股子狠劲。
“操他娘的！”张大柱骂了句，猎枪子弹上膛，“怕是遭了埋伏！”
村公所的灯笼在夜色里摇晃，三道黑影正撬窗户，枪管上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叶惊鸿认出那是幽冥殿的“追魂铳”，改良过的猎枪能连发三弹，比古代的弩箭还快三分。
“散开！”他低喝一声，惊鸿步踏碎积雪，花棉袄的大襟在风里甩出个圆弧。最左边的黑影听见动静转身，枪口正对准他胸口——扳机扣动的瞬间，他猛地侧身，子弹擦着锁骨飞过，在棉袄上烧出个焦洞。
“好悬！”他暗自咬牙，手掌却借势抓住枪管，顺时针一拧，“咔嚓”声里，黑影手腕脱臼，猎枪当啷落地。这招“分筋错骨手”用了七分巧劲，是当年在青楼给老鸨揉肩时悟的，此刻使出来，比切酸菜丝儿还顺溜。
“有埋伏！”王铁蛋的嗓门从房顶传来，这小子不知啥时候爬上去了，手里攥着没点着的二踢脚，“老少爷们抄家伙！”
村公所里冲出西个村民，李翠花拎着擀面杖，老孙头的儿子举着铁锹，棉袄里还揣着白天没吃完的冻豆包。叶惊鸿抄起条板凳，凳腿上的毛刺扎得手心发疼——这是张大柱家的老物件，腿上还刻着“福”字。
“照脸砸！”他大吼一声，板凳砸在第二个黑影后颈，松木凳面应声而裂。黑影闷哼倒地，腰间掉出个羊皮袋，里头装着半块血玉，符文跟他怀里的钥匙玉正好互补。
“俺来！”王铁蛋从房上跳下来，裤腰带上别着二踢脚，“让你见识见识咱东北的‘土炮’！”他点燃引信，二踢脚“嗖”地飞向第三个黑影，火光中，对方脸上的面罩被烧出个窟窿，露出三道刀疤——正是砖窑里漏网的杀手。
“老东家不会放过你们！”杀手边退边举枪，枪口却突然一沉。叶惊鸿不知啥时候绕到他身后，手指扣住他手腕麻筋：“回去告诉老东家，黑山村的酸菜缸，能腌人，也能腌鬼。”
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村民们举着火把围过来时，三个黑影己被捆成粽子。王铁蛋踢了踢地上的猎枪，突然指着叶惊鸿的棉袄惊呼：“妈呀！你胸口咋冒烟呢？”
叶惊鸿低头，见棉袄上的焦洞还冒着热气，锁骨下方有道血痕，比狍子脖子上的刀口还细。李翠花冲上来扒拉他衣裳：“可别是中枪了！俺家有止血的偏方，用锅底灰拌酸菜汤……”
“婶，不打紧。”他笑着推开李翠花，捡起杀手掉落的羊皮袋，里面除了血玉，还有张纸条，用朱砂画着黑山村的地形图，鹰嘴崖下的矿洞被红笔圈了七圈，旁边写着“钥匙在花衣人身上”。
村民们凑过来看，老孙头的儿子突然指着杀手腰间的玉佩：“这纹路，跟俺爹伤口的毒一模一样！”那是块狼牙形玉佩，跟周卫国残卷里画的“幽冥殿”标记分毫不差。
“都带回村公所！”张大柱踢了踢黑影，“连夜审问！”
村公所的油灯跳着灯花，三个黑影被绑在长条凳上，其中一个突然冷笑：“血刃，你以为护着这帮泥腿子有用？老东家的‘杀神军’早就在后山等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