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出鞘的声音很轻,像雪片落在刀刃上。叶惊鸿盯着酸菜梆子,突然想起在古代,他给青楼姑娘切金丝蜜枣,也是这么薄的刀工。手腕一抖,刀刃贴着酸菜帮子滑过去,0.1毫米的细丝儿“唰”地落案板上,比姑娘们的绣线还匀实。
“哎哟妈呀!”李翠花抱柴火回来,看见案板上的酸菜丝儿,柴火捆“扑通”掉地上,“大兄弟,你这是切酸菜呢,还是绣花呢?”她凑过去,用手指尖捏起一撮丝儿,对着阳光看,透亮的能看见手纹,“俺活了西十岁,没见过这么细的刀工!”
灶间的动静引来了张小红,小姑娘扒着门框惊叹:“哥,你比俺们班小芳她娘的缝纫机还厉害!”话音没落,窗外路过的王铁蛋媳妇听见了,扒着窗棂往屋里瞅:“他婶儿,这兄弟是宫里的御厨吧?俺家酸菜还没切呢,借你家刀使使?”
这下热闹了,村里妇女们听说张大柱家来了个会切“头发丝酸菜”的神人,拎着酸菜梆子排起了长队。王铁蛋媳妇把自家的豁口菜刀往案板上一拍:“大兄弟,帮俺也切切?俺家那口子老嫌俺切的酸菜帮子硌牙。”
叶惊鸿看着眼前明晃晃的菜刀,再瞅瞅自己手里的柳叶刀,突然意识到李翠花把他的兵器当菜刀使了。可村民们热情太高,他也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接招。刀刃在酸菜梆子上翻飞,每一刀下去都带着“惊鸿九式”的巧劲,不多时,案板上就堆起了小山似的细丝儿。
“他大哥,给俺切点酸菜碎!”“大兄弟,帮俺把酸菜根儿片薄喽!”妇女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叶惊鸿忙得脚不沾地,倒是李翠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嗑着瓜子看热闹:“瞧见没?俺家这兄弟,天生就是干厨子的料,比他大柱哥强多了,那家伙切菜跟剁柴火似的。”
晌午吃饭时,张大柱咬了口酸菜丝儿,差点把筷子咬折了:“操,这丝儿细得能穿针,你咋切的?”叶惊鸿正往嘴里扒拉饭,含混不清地说:“就那么切呗。”心里却暗自心惊——这柳叶刀跟了他五年,杀人时刀下从无活口,今儿个切酸菜,竟比杀人还累。
饭后,叶惊鸿蹲在井边洗刀,忽然听见后山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炸山。他手一抖,刀刃在井沿上划出个口子,火星子溅在雪地上,转瞬就灭了。张大柱拄着拐棍过来,看见井沿上的刀痕,眼神猛地一凝:“你这刀……不是普通菜刀吧?”
叶惊鸿没说话,低头擦刀。张大柱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个酒葫芦,往嘴里灌了口老烧刀子:“后山最近老有炸山的动静,俺去看过,新挖的矿洞,洞口刻着些鬼画符,跟你那碎玉上的纹路似的。”
正说着,王铁蛋拎着半拉野兔跑过来,老远就喊:“大柱!后山又发现死狍子了,脖子上的伤口跟刀划的似的!”叶惊鸿手里的刀“当啷”掉在井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那伤口,跟他切酸菜时的刀工,一模一样。
他顾不上捞刀,跟着张大柱往后山跑。雪地上,一只狍子倒在血泊里,脖颈处的伤口平整如镜,连血管都没断,跟他用柳叶刀杀人时留下的“血刃无痕”如出一辙。张大柱蹲下来,用刀尖挑起块碎玉,正是叶惊鸿碎玉的另一半。
“操,盯上你了。”张大柱把碎玉塞给叶惊鸿,“这些人,跟你一样,刀工了得,就是心太狠,杀完猎物还留记号。”他指了指狍子眼睛,里面竟刻着个极小的“刃”字,跟叶惊鸿碎玉上的符文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