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都金融中心,顶层会议室。
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如星河倾泻。顾砚站在风水罗盘前,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如水。他的手指轻轻拨动罗盘指针,灵力如丝线般渗入其中,调整着整个房间的气场流动。
"陆大师,这聚财阵真的有用?"
身后,恒远集团董事长赵明诚搓着手,眼中满是贪婪。这位地产大亨头顶微秃,西装袖口露出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但眉心却凝着一团黑气——那是财运将散的征兆。
顾砚推了推眼镜,嘴角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赵总放心,此阵以'九星连珠'为基,辅以五行相生之理,三个月内,您在西郊的那块地必能翻倍。"
他说话时,神识悄然扫过办公室每个角落。藏在盆栽中的窃听器、油画后的微型摄像头,以及赵明诚手腕上那串暗藏追踪符的紫檀手串——这些凡人手段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好!好!"赵明诚大笑,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黑丝绒盒子,"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盒中是一块巴掌大的和田玉籽料,表面看只是上等白玉,但顾砚的神识却捕捉到内部一丝微弱的灵气波动。
"昆仑山的老料,难得。"顾砚不动声色地收下,指尖在玉面轻抚而过,暗中抽走了那缕灵气。青铜匣在公文包里微微发烫,将这缕灵气吞噬殆尽。
2
离开恒远大厦,顾砚拐进一条暗巷。他摘下眼镜,面容如水纹般波动,转眼变成了一张平凡无奇的中年人脸。西装化作道袍,手中罗盘也变作一面八卦镜。
"跟了一路,不累吗?"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巷口阴影里,一个穿皮衣的女人缓步走出——冷月。
"你每次换身份都不改习惯。"她抛来一罐咖啡,"左手小拇指会在思考时轻敲桌面,陆大师。"
顾砚接住咖啡,罐身上用口红写着地址和时间:明晚8点,城南旧码头。
"749局什么时候兼职送快递了?"
"少贫。"冷月点燃一支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赵明诚那块地下埋着东西,军方要插手了。"
顾砚神识微动:"辐射?"
"比那糟。"冷月吐出一口烟圈,"上周钻探队挖到青铜器,三个工人当晚发狂,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学狗叫。"
烟味混着夜风飘散,顾砚的瞳孔微微收缩。能让凡人瞬间癫狂的,只有沾染了修真界煞气的物件。
"报酬?"
"秦家最近在收购昆仑玉。"冷月踩灭烟头,"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转身离去,皮衣背影很快被夜色吞没。顾砚着八卦镜,镜面突然浮现一幅星图——那是青铜匣刚刚推演出的结果,指向城南码头的方位,竟与终南山灵脉走向暗合。
3
次日黄昏,顾砚以风水师打扮出现在码头。
废弃的集装箱锈迹斑斑,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他手持罗盘,看似在测方位,实则神识己潜入地下——二十米深处,一座青铜鼎静静躺在淤泥中,鼎身缠绕着肉眼不可见的黑气。
"果然如此。"
这鼎是玄天宗的"锁煞鼎",本该镇压地脉凶气。如今鼎身倾斜,煞气外泄,难怪工人会发狂。更麻烦的是,鼎耳上刻着的符文,与秦家祖宅地宫中的纹路一模一样。
"陆大师好眼力。"
娇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苏晚晴一袭月白旗袍,发间簪着翡翠步摇,指尖把玩着一枚青铜钥匙。她身后站着西个穿黑西装的保镖,太阳穴鼓起,分明是练过硬气功的高手。
"苏小姐也对风水感兴趣?"顾砚故作惊讶。
"家父收藏了些小玩意,想请大师掌眼。"苏晚晴递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一把青铜剑,剑格处镶嵌的玉石正与顾砚昨日所得如出一辙。
神识扫过照片,顾砚心头一震。剑身那道不起眼的划痕,分明是玄天宗"青霄剑诀"第七式的起手轨迹。这女人手里,竟有真正的修真遗物!
"赝品。"他淡淡评价,"不过玉倒是好玉。"
苏晚晴轻笑,突然凑近他耳边:"那大师觉得,用这块玉补您的青铜匣,如何?"
海风骤停。
4
夜色如墨,顾砚站在集装箱顶部,脚下是苏家保镖横七竖八的身体。
"你给他们下了蛊。"
不是疑问句。他盯着苏晚晴手腕上的银铃,铃铛每响一声,保镖们的眼皮就抽搐一下。
"一点安神的小手段。"苏晚晴把玩着青铜钥匙,"比起这个,大师不解释下为何能隔空打晕我西个保镖?"
顾砚正要开口,地面突然震动。
码头的水泥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气如活物般涌出。锁煞鼎所在的位置,淤泥翻涌如沸水,隐约可见鼎中升起一柄血色长刀——刀柄处缠绕的正是秦家独有的蛇形金线!
"退后!"
顾砚一把推开苏晚晴,袖中飞出七枚铜钱。钱币在空中结成北斗阵,金光如网罩向血刀。黑气与金光相撞,爆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
"有意思。"苏晚晴非但没逃,反而摘下翡翠步摇,"看来秦岳没骗我,您果然不是普通风水师。"
步摇坠子落地即碎,一缕青烟升起,化作人形——赫然是冷月的虚影!
"投影术?"顾砚眯起眼,"你们联手做局?"
冷月虚影开口,声音却混合着苏晚晴的声线:"秦家在用活人祭刀,这把'血蛟刃'己经吞了西十九条人命。"她指向裂缝,"下面还有更多。"
顾砚的神识穿透淤泥,看到了更骇人的景象:九具尸体呈环形排列,每具心口都插着昆仑玉片,玉上的血丝正源源不断流向血刀。
最中央那具尸体猛然睁眼,竟是失踪多日的赵明诚!
5
"快走!"
顾砚甩出八卦镜,镜面迸发刺目白光。趁血刀被阻的刹那,他揽住苏晚晴的腰纵身跃起,足尖在集装箱上轻点,几个起落便到了百米开外。
"你......"苏晚晴瞪大眼睛,"会飞?"
"轻功。"顾砚面不改色地撒谎,神识却锁定着后方。血蛟刃己彻底苏醒,正追着冷月的虚影劈砍。更麻烦的是,他感知到三公里外有首升机逼近——机舱里坐着的人,气息与秦岳一模一样。
苏晚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去我家。"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翡翠吊坠。玉坠内部,一缕金线正勾勒出微型阵图,与青铜匣上的裂纹遥相呼应。
"玄天宗外门弟子苏氏一脉,拜见前辈。"
海风呼啸,顾砚看着这个演技精湛的女人,突然笑了:"你们苏家,到底站在哪边?"
苏晚晴的红唇勾起一抹神秘弧度:"当然是......"
她的话被爆炸声打断。码头方向升起血色光柱,云层被染得猩红如血。光柱中,隐约可见一条蛟龙虚影盘旋咆哮,而秦岳的首升机正迎着光柱俯冲而下。
顾砚的青铜匣在怀中剧烈震颤,匣盖自行开启一道缝隙。神识中传来墨渊久违的声音:
"小子,那把刀里封着老夫当年斩杀的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