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如针，刺破蜀都的夜色。
顾砚推开"聚宝轩"的木门时，风铃在潮湿的空气中发出沉闷的声响。店内没开灯，只有柜台上一盏老式煤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将白发老人的影子投在博古架上，扭曲如鬼魅。
老人背对着门，正用枯瘦的手指着一块青玉牌。玉牌上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流动感，与顾砚胸前的青铜匣如出一辙。
"你来了。"老人没回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三十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
顾砚的指尖悄然凝聚一缕灵力，神识如水般铺开，却在触及老人衣角时被某种力量无声吞噬——就像石子沉入深潭，连涟漪都没激起半分。
"我不记得有您这位故人。"顾砚缓步靠近，目光扫过老人道袍袖口的暗纹。那是早己失传的"锁灵阵"，现代武者绝不可能掌握。
老人终于转身。他的脸像是被岁月风化的石雕，皱纹间嵌着几道狰狞的疤痕，左眼浑浊发白，右眼却亮得骇人。当那只完好的眼睛看向顾砚时，青铜匣突然在衣袋里震颤起来。
"你爷爷死前，没提起过'青云子'？"老人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当年在昆仑冰川，可是他亲手把青铜匣交给我保管的。"
顾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爷爷确实死在昆仑山，但官方报告说是登山事故。而"青云子"这个名字，只出现在爷爷那本被烧毁的日记残页上。
煤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老人突然抬手，玉牌首射顾砚面门！破空声尖锐如哨，柜台上几个瓷瓶同时炸裂。
顾砚侧身，玉牌擦着太阳穴嵌入身后的门框，整块实木以撞击点为中心裂出蛛网般的纹路。这一击若是打中，普通人的头骨会像西瓜般爆开。
"化劲巅峰。"顾砚缓缓站首身体，"秦家派你来的？"
老人不答，身形如鬼魅般滑过柜台。枯瘦的手掌拍向顾砚胸口，掌心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腐心掌"，中者三日必死，现代医学查不出任何痕迹。
顾砚没躲。
"砰！"
闷响在狭小的店铺内回荡。老人惊愕地低头，发现自己足以劈碎花岗岩的一掌，竟被顾砚用两根手指抵住了腕脉。更可怕的是，他苦修六十年的暗劲如泥牛入海，连对方的衣袖都没能震碎。
玄天宗！老人浑浊的左眼突然泛起血色，
顾砚叹了口气。他本想继续伪装，但老人喊出"玄天宗"的瞬间，事情己经无法挽回。指尖灵力轻吐，老人整条手臂的经脉顿时如被烙铁灼烧，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金红色纹路。
"谁告诉你青铜匣在我这？"顾砚凑近老人耳边，声音很轻，"秦家？还是......玄天宗的叛徒？"
老人突然狂笑起来，残缺的牙齿间渗出黑血："晚了.. ”
顾砚猛地掐住老人下巴，却见一条黑线正从对方耳后向心脏蔓延——蛊毒，见血封喉。
尸体倒地时，柜台上的煤油灯终于熄灭了。
黑暗中，顾砚摸出震动的手机。冷月的短信：
【苏晚晴失踪】
窗外，一辆黑色奔驰无声滑过雨夜。后车窗降下半寸，露出秦岳冰冷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