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我看着像。”
巨大的惊喜瞬间淹没了齐光焰!
他二话不说,双手握住那地瓜,猛地用力一掰!
“咔嚓”一声脆响,淡黄乳白的内瓤露了出来,散发着一股清甜的草木气息。
“公子不可!”西强惊呼,想要阻拦。
然而齐光焰动作更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竟首接低头,对着那生木瓜瓤,咬了一大口!
“快吐掉!”
西强都快急哭了,不认得的东西,他家公子就敢下口,他惶急地把手伸到齐光焰的下巴处,准备接住他吐出来的东西。
齐光焰一挥手,格开了西强,随意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末了,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嗯……有点甜,味道尚可。”
几步开外的陈瑶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还没确定呢,你就敢往嘴里送?”
发现黄金米的时候,他们可是测试了好几日。
这人,也太莽撞了吧?
“我信阿瑶妹妹。”齐光焰浑不在意,对着陈瑶咧嘴一笑,露出白亮的牙齿。
陈瑶皱眉,“可......我也只是猜测!”
西强此刻己是面无人色,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青石地上,“公…公子!这如何是好!您要是有个长短,小人…小人万死莫赎啊!”
姚辰反应极快,沉声道:“我去找医官!”话音未落,人己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对对对!医官!”西强如梦初醒,连滚带爬着起身,跟着姚辰身后跑了出去。
姚辰对王府路径不熟,西强跑出院门的时候便看到姚辰正攥住一个侍女的手臂,催促,“快!快传医官!小将军误食了野果!弄不好要出人命!”
那侍女手中的铜盆“哐当”一声砸落在地,她脸色煞白,转身便跑。
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片刻间,五公子误食毒果、危在旦夕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般传遍了靖南王府的角角落落。
“此话当真?老五当真出事了?”
世子齐光煜将手中把玩的犀角杯往紫檀案几上一放,霍然起身,眼中霎时迸射出难以抑制的狂喜。
老五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他那铁面无情的父王,除了倚重自己这个嫡长子,还能倚仗谁?
真是的,原以为自己的世子之位保不住了,现在柳暗花明。
他强压下几乎要冲口而出的笑声。
“府里上下都传遍了。”跪在下方的小厮头埋得更低,“西强亲自通知下人去喊的医官。”
“那就是确准了!”
齐光煜心头一块巨石落地,只觉通体舒畅。
他负手在铺着厚厚波斯绒毯的书房里踱了几步,忽地停下,唇角勾起一丝志得意满的弧度,吩咐道:“再去探!一有准信,立时来报!”
说罢,他一把拉起侍立在侧身着杏子红薄纱衫的宠妾,顺手在她丰腴的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朗声笑道:
“来,给爷更衣!换上那套金线蟒纹的常服——我要静候父王召见!”
花厅里一时有些兵荒马乱。
西强和姚辰两个,几乎是半架半抬,把齐光焰硬生生摁进了一张紫檀木圈椅里。
“哎!”齐光焰一手用力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一手烦躁地想推开西强扒拉在他胳膊上的手,“我说了没事!你们俩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他腰腿一用力,作势就要从那张椅子上站起来。
谁知身子刚离了椅面寸许,旁边的西强猛地往前一扑,两条胳膊铁箍似的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公子!我的好公子!”西强扯着嗓子嚎,“您就可怜可怜奴才这条贱命吧!您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奴才……奴才也活不成了!”
他一边嚎,一边把脸往齐光焰衣襟上蹭,鼻涕眼泪眼看就要糊上去。
姚辰站在另一侧,虽没西强那般夸张,却也一脸凝重,沉声帮腔,“小将军,您还是安稳坐着为好。
人坐着不动,血脉运行自然舒缓,那毒性……也能窜得慢些。”
“对对对!”
西强一听“毒性窜得慢”,如同得了圣旨,抱得越发死紧,恨不得把自己钉在齐光焰身上,“公子您可千万别动了!求您了!”
齐光焰伸手把他的脸推开,嫌弃道,“恶心到我了。”
陈瑶抱臂斜倚在门边的花架上,冷眼瞧着花厅中央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了一下,太辣眼睛了。
那所谓的“毒”,齐光焰吃下去都够煮一壶茶的功夫了。
真要是毒,这会儿怕不是早该七窍流血了?
哪还能好端端坐在这儿跟他们掰扯?
一个忠心耿耿却脑子不会拐弯,一个引经据典在那胡说八道。
陈瑶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只剩下一句无声的腹诽:这俩棒槌!
“阿焰!我的儿!”
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穿透房门,只见靖南王妃在数名仆妇的簇拥下,跌跌撞撞地抢进院门。
看到齐光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撑眼皮,掰嘴巴,又捏了捏他的胳膊,正准备去捏他的腿,被齐光焰拦住了,
“娘,我好端端的,并无不适。都是西强这蠢奴……”
他狠狠剜了旁边缩着脖子的西强一眼,“谎报军情!”
他话音未落,门口又是一阵骚动。
众人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靖南王身着一身未及换下的玄色软甲,大步流星地踏入厅中。
他刚从军营回来,一脚踏进大门,就被告知,阿焰出事了。
可是,这像出事的样子么?
这府里的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主子的闲话都敢乱传。
“到底怎么回事?”靖南王沉声喝问。
齐光焰头更痛了,竟然连他爹都被惊动了。
西强看着他皱眉,只当是毒性开始发作,慌忙看向走进院子里医官,“快!快给公子瞧瞧!是不是…是不是毒性发作了?”
齐光焰被这蠢话气得七窍生烟,抬脚便踹向西强:“混账东西!看见你就烦心!滚远些!”
那一脚力道不轻,西强被踹得一个趔趄,却不敢呼痛,只爬起来哀哀地蜷缩到更角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