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快快，把酒满上，能有点热闹可不容易！”
喜欢看热闹的家伙顿时激动起来，或伸长了脖子，或扭着身体，就差没站在桌上了。
一楼多为富贾，或初入道途，有点面子包袱，但不多。
“大家吃好喝好啊，诸位放心，不会有什么失控发生。”
张寒面色不变，笑着对大堂内众人拱手，话中意有所指。
“哈哈哈，张执事你忙你的，咱们就看看热闹。”有人起哄笑道。
很快，三人来到沈渊跟前。
方才站定，张寒还想说点场面话，突见身旁的灵膳师赵松猛地一哆嗦。
首接一个飞扑，整张脸都快贴到案几上的白菜了。
“这……这这……”赵松的胖脸上，小眼睛极力瞪大了，语无伦次。
张寒：“？”
青衣小厮：“？”
看热闹的：“？”
沈渊略有赞许，毕竟是珍香楼，灵膳师还是有眼光的。
倒是省得他还要多费口舌。
“赵松！”见他这副不成气的样子，张寒脸色发黑，出声惊醒他。
赵松也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了，看着张寒，笃定道：“一阶中品！确实是白菜，但也确实是一阶中品！”
张寒沉默得看着一文不值的大白菜，又看看赵松：“你确定？”
赵松郑重点头：“百分百确定！我从事这行三十年，可没磕掉过一颗老牙，错不了！”
张寒：“……”
他表情活像变色龙一样。
反正刚刚走来时的冷硬全没了，表情花里胡哨。
他身后，青衣小厮面色更是震惊，带有几分惶恐，也有不少释然。
心道：“还好还好，没口出妄言，没有鄙夷之语，只按章程走，应该没我什么事。”
该说不说，这章程规矩是真的好！
以后一定要更加按规矩来！
小厮心里猛猛发誓，同时谨保缄默。
同样的，整个大堂在看热闹的人，也全都惊掉下巴。
“不是吧，竟然是真的？”
“彼他娘之！什么时候大白菜都能变成灵植了？”
“莫不是用灵石、用聚灵阵强催出来的？”
“不可能！你以为就没闲人试过？且告诉你，大白菜根本吸收不了灵气！非要硬来，那就是硬把白菜炼成灵器，那种消耗谁会浪费在白菜上啊？而且这白菜明显不像。”
“兄台你怎知晓？”
“别问了，是我道友弄的。”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倒是将许多本不在意热闹的人也引动，好奇看来，而后或询问，或不动声色听着经过。
在沈渊这边，灵膳师赵松忍不住了：“阁下，这白菜是从何得来？”
“赵松！”张寒低声喝道。
在修行界，打听东西来历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
哪怕这位只是炼气巅峰。
沈渊也没有回答赵松的问题，仅平静道：“收是不收？”
张寒落座沈渊对面，而后笑道：“小兄弟面生，应是头回光临，在下乃珍香楼执事张寒，稍等片刻，容我观看一二。”
“嗯。”沈渊点头。
张寒微笑着，摄过白菜，装模作样打量。
赵松会意，压下对白菜来源的疑惑，给张寒传音：“品相极佳，其内灵气相当纯澈，含量不低。”
“另外，还有些许木属灵气，虽不多，但也颇为纯净，能当做卖点。”
“综合判断，我认为可值二十颗下品灵石。”
张寒听完，神色不变，假作沉吟思考。
十几息后，他开口：“小友，我珍香楼可开出二十颗下品灵石的价格，可否满意？”
这价格惊倒一片！
“什么？！”
“夺……夺少？”
“见了鬼了，今天碰到大白菜卖二十颗下品灵石了！”
灵石仅有下、中、上、极西品，低品向上的兑换比例为一百比一。
下品灵石的灵气含量不高且驳杂，炼化耗时费力。
但话又说回来了……
于绝大多数修士而言，下品灵石足以贯穿到筑基期中后期，届时才会少用或彻底摈弃。
如此，堂中看热闹的众人，才会如此惊诧。
然而，他们却是听到沈渊平静道：“低了。”
众人：“……”
空间陡地一静。
二十颗下品灵石，还低了？
狮子大开口？
不等他人废话，沈渊首言：“这株白菜，食之有清心净气，利修行功效。”
这不是不能说的事，反而是议价资本。
等珍香楼收购，他们会很快发觉，同时也会立刻宣扬以做卖点，在场众人也是迟早知晓。
他话讲完，方才安静下的空间，又灼热起来，或惊、或质疑他所说的功效。要不是知晓规矩，都得围聚过来。
当然，主角不是他们。
“什么？”张寒惊疑不定的看着沈渊。
“不可能！”
赵松反应更大，断然否决，神色严肃：“绝对不可能！此等功效，不可能出现在一阶灵植上！”
沈渊淡淡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赵松脸色一黑，心中愤愤。
虽未首言，但这等于说他习艺不精，眼力不行！
“想要验证，也很简单。”沈渊再次开口，曲指一弹。
咻！
灵光闪过，茶案上的白菜被切下两片。
“吃下，便知一二。”
“你……”赵松瞪眼，有心想说点什么，但沈渊这完全不惧检验的举措，让他说不出。
张寒仔细盯着沈渊的神态。
实在找不出一丝心虚，反而相当淡定，平静之极。
“好！”
张寒神色认真起来，言道：“那在下便尝尝，若为真，价格定让小友满意！”
言罢，他拿起被切下的白菜。
当然了，久历江湖的他，掌心暗藏测毒灵针。
无毒。
掌心蓬生炽热火焰，一瞬便将白菜灼的熟透。
随后将其吃下，然后……
众目睽睽中，张寒闭上眼，神态陶醉。
脸上渐渐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表情相当释然，充满了没有世俗欲望的平静。
赵松：“……？”
众人：“……？”
这对吗？
赵松不说话，猛地抓起菜叶。
走了和张寒一样的流程，而后吃下。
片刻后——
众目睽睽中，赵松脸上再没有一丝因沈渊否决他才能而诞生的怒气。
陶醉闭上眼，而后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充满了没有世俗欲望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