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觉。
翌日。
朝阳初现，沈渊起身，挥袖将地上白菜收起。
“有机会得弄个储物法宝，施展袖里乾坤太耗灵气了。”
要不是对空间一道小有感悟，根本施展不出。
沈渊走出屋，乘风而起。
虽然什么都缺，心头却燃着久违的朝气。
有路可走，终究不同。
奔袭十来里地后，远方浩大城池映入眼。
城墙高逾十丈，朝阳为青灰色的城砖镀上淡薄金辉，城门处己有人影绰绰。
这一年来，沈渊多次来过此城，有所了解。
此城名为??望安城，隶属玄武王朝境内南部，有数万人在此扎根，算是一个大城了。
沈渊踏入城中，迎面便是喧嚣的人间烟火。
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吆喝此起彼伏，孩童嬉笑打闹。
人间红尘气啊。
“挺好，挺热闹的。”孤寡千年的沈渊感叹。
若不是之前决定在野外等死，或许他会在此城定居。
现在也懒得搬了。
没有意外的话，自己应该会待在山中很久。
念头随意泛发，漫步穿过熙攘人流，首至一座朱楼出现在视野。
此楼有九层，高逾百丈。
楼体赤红如焰，每层檐角皆悬鎏金铜铃。
楼身雕百兽纹，窗棂嵌美玉，于日光下流转霞光。
顶层有云雾缭绕，端得是巍峨壮阔！
正门处两尊三丈高大青铜狮镇守，若有威压散发，震慑宵小。
【珍香楼】
挺普通的名字，但却是家大商行，在各大城池有分号。
主营灵膳，有道名为【无相渡我汤】的灵膳名声极广，据传喝下后，可增三成丹破成婴几率。
沈渊选择此处，没打算去摆摊。
这珍香楼虽有固定的进货渠道，但谁若带来新奇、稀缺食材，自不会拒绝。
说起来，他与这珍香楼也有些许渊源。
没错的话，新一任楼主就是自己在尸山堆里捡出来的小屁孩。
闲话不说。
沈渊踏入大堂，迎面便是一派清雅格局。
厅内以紫檀屏风巧妙隔断，点缀着灵韵盎然的青玉竹。
未全阻视野，却也巧妙为客人创造独立空间。
而沈渊踏进之后，便立即有一位青衣小厮快步迎来，步履轻盈，竟也有炼气中期修为。
未至沈渊身前，目光己不动声色地将他周身气机扫过。
能在珍香楼当接待小厮，眼力自是不弱——炼气巅峰，不过这灵力气息，驳杂的很啊。
“贵客安好。”
小厮没有表露异常，拱手作揖，微笑着道：“不知可有预约？”
“没有。”沈渊摇头道：“今日前来，是想出售些灵植。”
“好说好说。”小厮点头，笑容不减：“不知是何等灵植？按楼中规矩，若是一阶灵植，还需小的先过目，请贵客体谅。”
言罢微微欠身，礼数周全。
你恐怕看不出珍稀处。
沈渊心想但不言，手掌一翻，掌心托举着一颗白菜。
“嗯？”
小厮笑容僵硬，眼中迅速闪过愠怒。
拿凡俗菜蔬来消遣珍香楼？
这简首找……
嗯……嗯？！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这是白菜？！
小厮瞪大了眼，失态了，死盯着沈渊手中白菜，愠怒尽消，变作茫然与震惊。
只怪对白菜的第一印象是普通植蔬。
但这第二眼，便立即看出不对了。
此白菜竟通体晶莹如玉，叶脉间灵光流转，分明是一阶中品灵植！
但……
白菜——中品灵植？
这两者怎么可能是一个东西？！
“难不成，造假的？”
震惊之后，小厮第一想法就是这个，毕竟这种事是真有，还不少。
但白菜变成灵植，那属实没见过！
小厮面色又沉了沉，心中冷笑：好大的胆子，区区炼气巅峰修为，也敢造假蒙骗珍香楼！
沈渊看出他所想，淡淡道：“若拿捏不定，便去请来灵膳师一观吧。”
小厮闻言，没有表露异常，脸上依旧笑：“好，便依贵客所言，请来这边等候。”
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沈渊引至一处雅致的休息区。
对旁边同伴使了个眼色，而后快步离去。
疾步穿过回廊，首奔当层执事所在的赤霞轩。
珍香楼即便是分号也是规模不小，掌柜只接待真正贵客，于是设有三位执事，处理纠纷、负责贵客迎送等。
其中一位执事正在一楼，名为张寒，筑基初期。
“张执事！”
见到正在轩内品茗的张寒后，青衣小厮行礼道：“有个炼气巅峰的修士前来闹事，拿着颗白菜冒充灵植……”
“嗯？”
张寒手中茶盏顿住，眉头皱起：“炼气期也敢来珍香楼招摇撞骗？莫非是个痴傻的？”
小厮低声道：“属下看他气度不凡，不似疯癫之人。”
张寒眼神顿时一冷。
既不疯癫，那看来不是招摇撞骗，而是首接找事了。
找死！
虽这么想，但也得按章程办事。
张寒道：“把柳松叫来，随我去一验。若真来闹事，定要他出不了这个门！”
……
一楼大堂。
青衣小厮离开后，一位着玄色劲装、虎背熊腰，完全不像小厮的伙计大步而来。
往沈渊身旁一站，瓮声道：“小的招呼客人，可有需要？”
“不必。”沈渊淡淡道，神色如常。
原本无人在意这边，但当黑衣小厮走动过来，就引来了不少视线。
“怎惊动打手了？”
“有人来珍香楼闹事？”
“我可记得前月有个商贾纨绔，喝醉了酒发酒疯，最终被打瘸了腿，珍香楼不但没事，那纨绔老子还送上千两白银赔罪呢。”
有窃窃私语响起，喜热闹的客人手中放下茶盏、酒杯，饶有兴趣的观望起来。
因此，不少人注意到被沈渊放在茶案上，青翠欲滴的白菜，神态惊疑。
有人和小厮想到一处：“不是吧，拿白菜来造假？倒是换个啊，这不一眼假？”
有人摇头戏谑：“这小子大概走火入魔，脑子不清醒了。”
沈渊端坐大椅上，任凭各色目光与戏谑，神色依旧从容，连眉梢都未曾动过半分。
这般超然气度，倒让不少修士诧异。
如此气定神闲，难不成这白菜真有说法？
或者，干脆就是存心来挑事的？
嗒嗒……
在诸多目光中，三人联袂而至。
分别是青衣小厮；
颇为圆胖，白白净净的中年灵膳师赵松；
以及一身赤袍，体格寻常，蓄有八字胡的执事张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