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前夜,“秋林小馆”的后厨飘着面粉的麦香,冷秋林正对着陶盆发愁。他撸起月白中衣的袖口,露出练剑磨出的小臂肌肉,面团在木盆里黏糊糊的,比他当年打电竞时搓手柄还要费劲。小桃抱着陶罐站在门槛上,看着他额角的面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小姐,您揉面的样子像在打擂台!”
“去去去,”冷秋林甩了甩粘满面粉的手,忽然想起现代点披萨外卖的场景,“把胡商送来的羊奶酪切成小丁,再摘些新长的罗勒叶——对了,上次腌的酸黄瓜呢?”他看着案板上的烤饼底,那是用改良的酵母发酵的,比寻常面饼更蓬松,“记得把腊肉丁炒香,别学王府厨子放那么多花椒。”
子时三刻,第一炉披萨出炉。冷秋林举着陶盘,看着奶酪在烛光下拉丝,罗勒叶点缀的红色番茄酱像朵盛开的胡杨蝶。小桃咬了口,芝士的咸香混着番茄的酸甜在舌尖炸开,眼睛立刻亮起来:“小姐,这比您酿的葡萄酒还要神奇!就是这刀叉……”她看着桌上的铜制刀叉,刃口还刻着胡杨纹,“胡商说这是波斯人的餐具,咱们真要用这个吃?”
“当然!”冷秋林叉起一块披萨,故意用现代的握刀姿势,“明日开业,我要让全西市的人都知道,咱们小馆有‘波斯飞饼’!”他忽然想起夜玄琛在书房看《西域图志》的模样,“对了,给王爷送一份,就说……”他忽然压低声音,“就说这是用龟兹羊奶酪做的,保证他感兴趣。”
次日卯时,小馆门口排起长队。冷秋林穿着改良的交领短打,腰间别着胡杨木刀叉套,看着食客们对着披萨指指点点。有老学究摸着胡子皱眉:“此饼无棱无角,成何体统?”他立刻上前,用刀叉划出蝶形切块:“老先生,这叫‘蝶影飞饼’,每一块都是吉祥如意的意思。”说着叉起一块递过去,芝士拉丝在晨光中闪着银光。
正午时分,夜玄琛的青鸾马车停在街角。冷秋林正给胡商演示刀叉用法,忽然看见他穿着半旧的藏青长袍,袖口绣着极小的披萨烤炉纹——显然是临时让绣娘赶制的。“王爷来得正巧,”他端出刚出炉的披萨,奶酪香气混着沉水香,“今日新品,波斯飞饼,用的是您送的龟兹羊奶酪。”
夜玄琛看着陶盘里的圆形面饼,上面的番茄酱汁画出胡杨蝶的轮廓,腊肉丁和酸黄瓜摆成星芒状。他接过刀叉,忽然想起冷秋林在破庙用袖剑划开密信的利落,此刻握刀的姿势却像在握毛笔:“你倒是会就地取材,”他叉起一块,芝士拉丝牵出半道银弧,“这酱汁,可是用你酿的葡萄酒调的?”
冷秋林眼睛一亮:“王爷好记性!正是用陈酿的葡萄酒煮了山楂,比寻常番茄酱多了份醇厚。”他看着夜玄琛耳尖发红地咽下披萨,忽然凑近,“其实这饼还有个妙处——”他用刀叉在饼底划出“秋林”二字,“底下的烤痕,像不像西北的星图?”
食客们发出惊叹,胡商忽然起身:“冷东家,这饼的做法,可是从龟兹传来的?”冷秋林看着他腰间的蝶形玉佩,忽然想起破庙妇人的银链:“正是家传的胡地秘法,”他故意让腕间胎记露在阳光下,“当年定北将军在龟兹,常与当地部族交换美食。”
夜玄琛的刀叉忽然顿在半空,他听出冷秋林话里的双关——龟兹部族,正是解开将军府密室的关键。看着他与胡商相谈甚欢,忽然发现冷秋林的短打衣襟上,竟用番茄酱画了个胜利手势,与他在春日宴跳街舞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申时初,小馆来了位特殊的客人——城西当铺的王掌柜。他盯着桌上的披萨,袖口的红土痕迹与柳如烟的鎏金粉如出一辙。冷秋林递上刀叉时,故意让银铃擦过他的玉佩:“王掌柜尝尝,这饼里的酸黄瓜,可是用您当铺隔壁的井水腌的。”对方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知道,这是龟兹余党在试探。
深夜打烊,冷秋林对着账本上的“蝶影飞饼”入账,忽然发现夜玄琛留下的银叉,叉柄刻着新的小字:“西北军报,龟兹羊奶酪商队,三日后入城。”他摸着胡杨木刀叉套,忽然轻笑——这新发明的披萨,竟成了与夜玄琛传递密信的载体,就像他用现代美食编织的网,正慢慢收拢龟兹余党的线索。
这一夜,冷秋林梦见自己在现代披萨店打工,店长竟是戴着胡杨木簪的夜玄琛。梦醒时,他发现枕边多了块龟兹羊奶酪,包装纸上用葡萄汁画着蝶形路线图。他忽然明白,这道新菜不仅是美食,更是连接古今、勾连真相的桥梁,而夜玄琛的每一次品尝,都是对他创造力的无声肯定。
当清晨的阳光再次照在小馆的蝶形灯笼上,冷秋林系好胡杨木刀叉套,看着食客们用刀叉切披萨的笨拙模样,忽然想起夜玄琛昨夜离开时,袖口沾着的芝士碎屑。他知道,这道“新发明”将成为小馆的新招牌,更将成为他与夜玄琛在权谋中默契配合的暗号。毕竟,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古代,还有什么比用现代美食撬动西域秘辛更刺激的呢?而最让他期待的,是夜玄琛下次来品尝时,会带着怎样的新线索,又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他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女。
窗外,胡商的驼铃声由远及近,冷秋林摸着腕间胎记,忽然轻笑。他知道,属于他的传奇,正随着披萨的香气,在这古代京城的街巷中蔓延,而每一道新菜的诞生,都是他在这异世留下的独特印记,更是他与夜玄琛彼此靠近的,带着烟火气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