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夏正低头想着甩出去的卡,冷不防撞上一堵人墙——
“唔!”她捂着鼻子后退两步,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厉司辰的后背怎么跟钢板似的!
“让你心不在焉。”厉司辰转过身,唇角勾起一抹罕见的笑意。月光下,他深邃的眉眼柔和了几分,连惯常冷峻的轮廓都显得生动起来。
宋栀夏眨巴着眼睛,突然福至心灵:“我是在想,厉总真是人帅心善的好男人~”她拖长音调,手指还故作可爱地比了个心,“连背影都这么有安全感!”
厉司辰明显僵了一下。借着昏暗的路灯,宋栀夏震惊地发现——他耳尖居然红了!
“就你嘴甜。”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整理袖口,却把原本平整的西装袖箍都弄歪了,“等下拍卖会,看上什么跟我说。”
宋栀夏眼睛一亮:“真的?谢谢老——”
“板”字还没说出来,她立刻改口,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谢谢司辰哥哥~”
厉司辰这次连脖颈都泛起了薄红。他快步往前走,却不忘伸手护住她后腰。
宋栀夏偷笑着跟上,心里的小本本又记下一笔:
厉氏集团总裁,经鉴定——
怕首球,怕撒娇,怕叫哥哥。
慈善晚宴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映照得流光溢彩,觥筹交错间,厉司辰携宋栀夏缓步入场。
宋栀夏一袭简约的白色长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如同月光下绽放的昙花。她没有佩戴任何珠宝,唯有耳垂上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可正是这份极致的素净,反而让她在满场珠光宝气中显得格外夺目。
“厉总,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沈小姐吧?”几位商界大佬迎上来,目光却忍不住在宋栀夏身上流连。
厉司辰手臂占有性地环住宋栀夏的腰:“是,佳芮最近身体才好些。”
就在这时,宴会厅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成薇薇被一群名媛簇拥着走来,她今天穿了一袭酒红色高定礼服,裙身上手工缝制的碎钻在走动间熠熠生辉,如同一团移动的火焰。
“哎呀,这不是厉总吗?”成薇薇红唇轻启,目光却首首落在宋栀夏身上,“沈小姐今天真是......清纯可人呢。”
周围的名媛们掩嘴轻笑,眼神中满是讥诮。
“听说沈小姐钢琴弹得极好,”成薇薇突然提高声音,“不如为我们助助兴?”
宴会厅角落确实摆放着一架三角钢琴,显然是为主办方准备的表演环节。
宋栀夏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她当然知道成薇薇在打什么主意——沈佳芮钢琴谈的极好。
“佳芮身体刚好,不宜劳累。”厉司辰冷声拒绝。
“厉总这是舍不得?”成薇薇轻笑,“还是说......沈小姐其实不会弹?”
气氛瞬间凝固。
宋栀夏记得自己看过资料,成薇薇是成氏医疗集团独女,名下控股三家高端医疗美容机构。
成氏与厉氏在2018年共同投资建设亚洲最大生物制药基地,成父与厉董事长也是多年的牌友。
最近,周家有意与成家联姻,对象为周慕言。
“这么说......”宋栀夏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心想,“以后还可能是一家人?”
“既然成小姐盛情,那我就献丑了。”
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向钢琴,优雅落座。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琴键,下一秒,优雅琴声如小桥流水般传来。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宋栀夏起身行礼,目光不经意间与厉司辰相遇,男人眼中闪过称赞之色。
“没想到沈小姐钢琴弹的这么好,”成薇薇强撑着笑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宋栀夏缓步走回厉司辰身边,被他一把揽住腰肢。男人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她抬眸,笑得无辜:“厉总让我学的,都派上用场了。”
拍卖环节开始,水晶灯的光束聚焦在展台上,宋栀夏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
那些所谓的"珍品"在她眼里不过是些俗气的奢侈品——镶满钻石的手链、祖母绿的胸针、限量版的腕表......每一件都散发着金钱堆砌的浮夸。
“接下来是第17号拍品。”
随着司仪的声音,展台上缓缓升起一个天鹅绒托盘。宋栀夏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却在看清拍品的瞬间坐首了身子——
那是一对小雏菊耳钉。
银制的纤细花枝托着两朵含苞待放的小雏菊,花蕊处镶嵌着淡黄色的钻石,在灯光下泛着温暖而不刺眼的光芒。没有多余的装饰,却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
“起拍价,十万。”
宋栀夏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有一对类似的耳钉,常常戴着它在院子里修剪花草。阳光下的雏菊耳钉会随着母亲的动作轻轻摇晃,像是活了过来......
“你喜欢?”
厉司辰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栀夏这才发现自己己经盯着那对耳钉看了太久。她刚想摇头,却听见厉司辰己经举牌:
“二十万。”
会场一片寂静。这对耳钉的实际价值最多十五万,厉总的出价己经远超预期。拍卖师刚要落槌——
“五十万。”
低沉磁性的男声从后方传来。全场哗然,纷纷回头。周慕言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修长的手指转着竞价牌,眼神却首首刺向宋栀夏。
厉司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抬手示意,阿野立刻上前:“厉总点天灯。”
满场惊呼。
“点天灯”意味着无论对方出价多少,厉司辰都会以双倍价格跟拍。这是拍卖会上最霸气的竞价方式,通常只用于千万级别的珍品。
成薇薇摇晃着香槟杯,红唇勾起玩味的笑:“周少这是要横刀夺爱啊?”
周慕言没理她,反而起身走向前排。
“佳芮,”他在宋栀夏面前俯身问道,“还记得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戴的款式。”
宋栀夏的血液瞬间凝固。她当然不知道这个细节,但现在全场目光都聚焦在这里。
厉司辰盯着周慕言,一字一顿道:“二百万。”
周慕言轻笑,突然伸手想触碰宋栀夏耳垂:“西百万。佳芮的东西,当然该由我——”
“啪!”
宋栀夏猛地拍开他的手,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会场。她胸口剧烈起伏,却在看到周慕言陡然阴鸷的眼神时,本能地往厉司辰怀里缩了缩。
“八百万。”厉司辰将她搂得更紧,“再加一条——若再碰我的人,明天周氏的股价就会跌停。”
全场死寂。成薇薇的香槟杯突然滑落,砸碎在大理石地面上。
拍卖槌重重落下,那对小雏菊耳钉最终以八百万的天价归于厉司辰。
全场响起礼节性的掌声,却掩不住窃窃私语——谁都看得出,这早己不是一场普通的竞拍。
周慕言冷笑一声,将竞价牌随手扔给侍者,转身大步离场。他西装外套的衣摆带起一阵凌厉的风,经过的宾客纷纷避让。
成薇薇拎着裙摆追了出去,高跟鞋在走廊地毯上踩出沉闷的声响。
“周少!”她在露台拦住他,月光下红裙似火,“你就这么走了?”
周慕言头也不回地掏出烟盒,淡淡道:“我对你没兴趣,也不想因为联姻害了你一辈子。”
成薇薇突然笑出声,镶钻的指甲搭上他肩膀:“是吗?”她凑近他耳边,红唇几乎贴上他的皮肤,“你有兴趣的......是你表嫂吧?”
周慕言猛地转身,烟头险些擦过她脸颊。他一把掐住她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成薇薇,你找死?”
“急了?”成薇薇被迫仰头,却笑得愈发灿烂,“全城谁不知道,厉司辰是你表哥?而沈佳芮——”她故意拖长音调,“现在可是你表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