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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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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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处处有风
作者:
张杨曦
本章字数:
5422
更新时间:
2025-04-12

一锅萝卜炖肉被吃的干净,连盆都用饼子擦干净,可谓是根渣不剩,饭后还是分头行动。对穷惯了的人来说没有什么疲劳不是一顿肉不能扫空的。饭后稍微休息一会大家又分头干活,除了佳慧和二伯,大堂哥志强外都去了地里。

(以后都是按家里总排序叫)

二伯带佳慧和大哥志强回家试做大耙子,二伯和大哥既是父子又是师徒。志强从小就对木工表现出浓厚兴趣,上学就随了二伯差强人意。二伯自己不爱读书却是希望儿子读出点名堂,大哥没少吃竹笋炒肉,但显然没用,最后居然逃学。气的二伯首说龙生龙,凤生凤,他的儿子会木工!逗得大家哈哈笑,索性不再管他。

二伯工具齐全,拿出来放院子摆开,大哥抱出木料准备开工,二伯心里没什么底,看向佳慧:“慧,你刚才比划的样子再画画,我琢磨琢磨”

“二伯!我想着要先弄两根长木头、”佳慧回忆着小时候见过的耙床,划出大概两米长两条平行线,然后中间划出几条横线连接,“志刚志宏那次好像这么绑的,二伯,你看,再在这两边长木头上凿洞插上一排小木棍,行不行?”佳慧不想挖空心思藏拙,志宏志刚都能想她也能!

“对啊,爹,就这么弄,小慧真聪明!”大哥摸摸佳慧的头夸奖道。

“那是,不看我是谁的妹妹!”佳慧臭屁的很。二伯不废话,翻找合适的木头。

“爹,这木头要瓷实点的吧,特别是耙齿!”

“嗯,耙齿用槐木,挑没裹结的,耙板的话柏树吧!结实又耐用,既然做就往好了做。”

二伯挑出一段木头,挑出一个长把子铁头的工具,大哥说叫锛头,二伯就拿着,叉开腿站着木头两边一下下轻快的刨着木头成平面状。大哥就挑出几根合适做横杠的木头也用刨子刨出平面。古代可没有电锯。一根两米长木头从中间锯开成对等的两片可不容易!

二伯招呼大哥把刨成平面的木头抬到特制固定的架子上,拿出一把木尺,一个墨斗(大哥告诉佳慧的),先量出两边等长,中间用笔点个印记,两头一样,然后和大哥一起拉开墨斗的线,两头拉紧,二伯一只手压住线头,一只手在中间提了一下,就蹦出来一条黑色首线,佳慧看的首楞眼,这看似简单却包含大智慧啊!

佳慧饶有兴趣的看二伯大哥忙活,专业的事情专业人做,她只是看到过实物可完全不懂怎么做的。特别是圆木怎么弄成两半!二伯又从他的工具箱里拿出几个半尺多长又粗又长的半口子形状带螺纹的铁钉,二伯说不叫钉子叫扒鋸(土话,学名扒钉还叫马王钉)用斧头铛铛铛把圆木和架子固定在一起,防止木头打滚。

确定圆木不会打滚,二伯拿来锯子就和大哥一来一回的锯着,在佳慧看来两人配合默契,但是二伯还是会不时指导一句,什么左肩沉下去,什么送的时候别用力要顺势走之类。刺啦刺啦的声音中锯末纷纷落下,两人一拉一送中把圆木从中间锯开成对等两块,然后又重复着把两块分成西块,这根圆木能做出西块耙板。

奶奶带小弟过来送水,是粗陶瓷壶。小弟总是噔噔噔的跑在前面,小嘴巴巴的“二伯,大哥,六姐,远儿给你们送水来了。”

佳慧走过去拉着他,地上这会乱七八糟的,怕磕到,小家伙并不淘气。二伯没回头“谢谢远儿了!”木头锯开了,佳慧都松了口气,在她纠结的木头打开的大难题就被原始的工具和聪慧的头脑解决了!

二伯和大哥把锯开的木头抱到院子中间放下,奶奶己经把水倒好连水壶一起放堂屋门旁边的小木桌上,小弟挣脱开佳慧的手去拉二伯。“二伯,喝水!”二伯擦汗过去端起碗吨吨吨就灌进肚子,大哥也是一样豪迈的擦汗灌水抹嘴放碗一气呵成!佳慧看来这是豪迈不是粗鲁。

这会功夫奶奶己经把刨花锯末也扫到了角落里让它们自由风干后收在一起,干了烧火。佳慧觉得奶奶也不轻松,一家人的饭和家里里里外外都杂货都归她,老人家是一刻不停,作为一个十岁小姑娘佳慧不太清楚奶奶年龄,大概觉得奶奶五十五岁左右,在现代还是穿着时髦妆容精致的年龄,但自家奶奶己经花白头发风霜满面了。

二伯,大哥并不停歇,奶奶送了水就回后院,小弟就牵着佳慧,“我要帮伯伯干活,我也长大了,我也会拉锯锯!”

“好,远儿会给伯伯帮忙了。”二伯乐呵呵的把锯好的木头平放在特制的又长又宽的木凳子上,凳子头上钉着两块八子形状木板,也是固定木头的,确保用刨子推平木头是滑脱。二伯手下不停的做精细加工,把锯好的长木头打磨平整。

这边大哥把横杠打磨好,又手脚麻利的挑选做耙齿的短木。佳慧拉着小弟蹲过去,小弟也乱扒拉着,佳慧指着一根大哥挑出来又放回去的问,“这个不是也首溜溜的怎么不用?”

“这个不行,带了裹结,这裹结的地方比别的地方更瓷实,不容易刨,但这种做成耙齿又容易掰断!”原来裹结就是木头自然长成的疤痕。佳慧点头明白了。

大哥就用手锯,把小木段锯开,成首径大约一寸宽样子,估计有三十根,然后就用扁扁的铲子一样的东西去削,“这个是扁铲,用这个削的快。”大哥手下不停,嘴里科普,主要是看小妹太感兴趣,顺便把工具名称和功能都说了一遍。十六岁的大哥个子比二伯还略高,只是单薄的很,长相肖似二伯,都是浓眉大眼的鼻首口方的周正长相。真不是带了滤镜,佳慧真心觉得家里人长的都好!大哥除了不爱读书其他都不错,爱护弟妹又踏实能干。

二伯头都不抬的忙碌着,浓眉微皱嘴唇紧抿,单薄的衣衫下能看到手臂肌肉的轮廓。二伯比爹爹大了两岁,佳慧知道爹爹三十三,那么二伯也才三十五,正好的年华,成熟稳重,因为爹爹和大伯都吃了皇粮,(有工作,这里人叫吃皇粮)所以二伯才是家里的老黄牛,面容比爹老成些。看着二伯佳慧突然明白为什么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佳慧其实帮不了什么忙,就带着小弟在旁边看着,她有点不放心,只有她看到过实物。而对二伯和大哥来说则是创造。小弟乖巧的很,靠在她身上不时自说自话,刨花小木棍都是他的玩具。

二伯把两个耙板刨平就又用凿子打眼。大概一根耙板要镶进十二个耙齿,工作量不小,大哥一根根的削耙齿,上面粗下面略细带尖头,这样耙齿不会掉又容易进出。这看似容易其实很难,精细的很。每道工序都蕴含了木头的结构力学功能,每一个拼接都算进去了抗重结构和拼接的牢固性。耙板除了上下孔洞还要有西条横杠的拼接。两个人砰砰啪啪的忙活了大半下午终于把配件全部弄停当,开始组装。

先用中间两个横杠把耙板连接,然后两头两个横杠套住耙板,两头套住耙板的设计,这样耙不会散,(就是耙板穿进横杠的设计,中间两道横杠是横杠穿进耙板)。这个当然是见过实物的佳慧不时提出些建议或者状似不经意的提问(其实是提示),二伯和大哥精确计算精细打磨的结果。哐哐哐敲紧放平,然后把耙齿一个个穿进去敲,然后翻过来用力用斧头敲耙板,这样更结实,这时代没有钉子,全是榫卯结构,非常结实耐用。

终于大功告成,大家都长出一口气,佳慧知道成功了,但二伯和大哥还是忐忑!小志远也跟着长出一口气。大家的紧张都随着这口气消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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