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山形县滑雪场,九条玲子的白色羽绒服在初级雪道上划出了第五道狼狈的折线。她整个人陷进松软的积雪时,发梢上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宛如碎钻一样铺满了肩头。
神琦悠真倚着防护栏笑得前仰后合,围巾在暴风雪中翻飞如旗:"检察官小姐的雪地芭蕾…哈哈…足够让北海道冰雕师灵感枯…哈哈…枯竭。"话音未落,裹挟冰碴的雪球便精准击中了他的眉心,九条泛红的耳尖从毛绒帽边缘探出:"刑事部精英的职责就是给东京地检提供笑料素材的吗?"
暴风雪突然加剧,缆车钢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五十米开外的3号缆车舱上,箕轮奖兵僵硬的右手还保持着握枪的姿势,登山包拉链的缝隙里渗出的雪水在零下二十度中凝结成了琥珀色冰壳。冰层中冻结着半张扭曲的面孔,右眼的瞳孔扩散成了诡异的灰白色,左手死死攥着张泛黄的照片——正是西年前"雪女传说"案发现场的全景照 。
警笛穿透暴风雪时,正上初三的工藤新一正将热可可杯贴在了小兰冻得通红的鼻尖,少女呼出的白雾氤氲了缆车窗上的冰花:"总觉得刚才经过的缆车里有奇怪的反光呢。"
百米外的游客中心,服部平次盯着显示屏里箕轮生前的滑雪录像,画面中演员流畅的S型轨迹与西年前死者水上二朗的滑雪姿态完全重合——连跃起时惯用的左膝微屈角度都分毫不差。
更诡异的是箕轮背包侧袋露出的保险单存根,意外险的投保时间赫然标注着案发前72小时 。当鉴识课撬开冰棺般的登山包时,积雪深处埋藏的便携式制冰机幽蓝的指示灯正闪烁着,出料口还残留着与死者眼眶冰晶成分相同的特殊冷凝剂。
神琦蹲身用证物袋装起箕轮滑雪杖倒装的雪轮,金属卡扣与冰面碰撞出了清脆的声响。法医报告显示雪轮的内侧附着有层状冰晶,与西年前"雪女传说"案发现场的积雪样本同位素特征十分吻合 。
九条从导演口中挖出了关键的信息,她沾着雪粒的睫毛在取证灯下忽闪:"《雪国密令》剧组当年用替身演员来完成高危镜头的旧事,和箕轮先生坚持亲自上阵的宣传人设截然相反。"她的指尖敲击着平板上的工伤赔偿记录,"那位因脊柱损伤退圈的替身演员三俣耕介,估计带着足以融化雪山的怒火吧。"
三百米外的中级雪道上,工藤新一的滑雪板在摄像机前剐蹭出了锐利的雪浪。画面定格在箕轮跃过跳台的瞬间——衣摆翻卷时暴露的腰部皮肤有两处肤色差异,如同被手术刀切割过的傀儡接缝。
这异常的角度让他想起了今晨在缆车站瞥见的巨型登山包,静华夫人拍摄的游客视频显示,箕轮上下缆车时背包体积存在着30%的差值,某种惊悚的猜想如毒蛇般攀上了少年的脊背:或许此刻冻僵在缆车里的"箕轮",不过是西年前就该死在雪崩中的提线木偶 。
与此同时,服部平次正用放大镜观察着饮料瓶的残片。焦黑的瓶口与雪洞边缘的环状灼痕,令他想起了大阪夏日祭时烟火师演示的延时引燃装置——那是能将爆炸声精确控制在案发时间的魔法道具。便携式光谱仪发出了蜂鸣,残片内侧检测到了三硝基甲苯与氯酸钾的混合残留,这类军用级爆破物成分曾在七年前的走私案中频繁出现过 。
暴风雪在缆车钢索上奏响了死亡的安可曲。神琦的镊子悬停在了箕轮的袖口,一枚冰晶包裹的蓝雪花标本正泛着妖异冷光。刑事部数据库比对显示,这与七年前村上丈案中作为交易信物的永生花标本,均产自北海道一家己被查封的生物实验室 。九条的眼睛在取证灯下收缩成针尖:"看来雪女传说的蛛丝马迹,早被编织进了暗网之中。"她呵出的白雾与神琦的呼吸在空中交汇,凝结成了悬而未决的谜题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