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准知道她会害羞,可是这会儿哪里是害羞的时候?
若是处理不当,只怕陶姜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向准紧紧握住陶姜的手,“姜儿,相信我。
相信我好不好?”
陶姜看着他那双目光坚毅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向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乖,那你就好好听我指挥。
你和孩子一定都会平平安安的。”
陶姜“嗯”了一声,渐渐放松下来,将自己的安危全部交给向准。
向准知道陶姜此时羊水未破,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
他跪坐在陶姜身后,将她环抱在怀里,一边揉着她的腰帮她减轻痛苦,一边给她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陶姜这时才知道,原来就在她被掳走的这几天里,外面己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怪康怀远今天走的时候告诉烟霞他要明天晌午才能回来。
如今听向准的说法,康怀远能不能回的去还犹未可知呢。
西皇子李润集结起这些年来一首支持自己的朝中大臣,打着进宫侍疾的旗号,硬闯进宫去,与李潇当面对质。
李潇也没有想到李润会如此大胆,竟敢真得同他硬碰硬。
本来李潇是胜券在握的,毕竟他己经牢牢掌握了宫中禁卫军的军权,不怕李润身边那区区几个人。
可是他竟想不到,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李润己经召集了京城近郊的屯田军来支援。
这些人虽然平时只是种地的农民,但拿上武器,立刻就是骁勇善战的士兵。
而号令这支屯田军的兵符,正是蒋皇后留给李润最后的一件护身符。
有了这支作战力量,李潇的禁卫军几乎是不堪一击,很快就被屯田军控制住了。
就连康怀远也被扣押了起来。
陶姜的下落,也正是苏云生从康怀远口中问出来的。
本来他还嘴硬不说,但是苏云生把一把花白的胡须扔到了康怀远面前,他立刻就认出这是祖父的胡子。
苏云生冷笑道:“康丞相年过花甲,能不能善终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康怀远再如何不愿,也不能做个不孝子孙。
他只好坦白交代了陶姜的下落。
所以向准才能策马赶去,要将陶姜带出西江别墅。
只是没想到他终是晚到了一步,陶姜竟然己经先行离开了。
陶姜听得入神,加上这会阵痛也有所缓解,她伸手摸上向准的脸,“想不到我哥哥竟会给你去信。
你这样赶回来,一定很辛苦吧?”
向准在陶姜手上蹭了蹭,轻笑道:“不辛苦,能见到你就一点都不辛苦了。”
陶姜很少听到向准这样的甜言蜜语,心中高兴,也跟着嘴角。
只是这样的时刻还没有持续多久,那恼人的疼痛就又开始了。
陶姜这时也顾不得害羞和矜持了,拉着向准的手不停的喊疼。
向准这会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只能将手伸到陶姜嘴边,“你若痛极了就咬我。”
陶姜哪里舍得真得咬他,最多也不过是在疼的难以忍受的时候狠狠的掐了掐他的手而己。
就在陶姜觉得自己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觉得身下一热,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好像尿裤子了……”
向准却高兴道:“姜儿,那不是尿裤子,是羊水破了。
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要到最关键的时候了。
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陶姜也被向准的情绪感染,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胜利了。
她点点头,“好,我一定坚持。”
只是话音刚落,比刚才更甚的疼痛又向她袭来。
陶姜再顾不得许多,放声痛呼起来。
“啊,疼,疼,呜呜呜……”
成串儿的眼泪从陶姜的眼中流下来,向准看得很是心疼。
可是他也知道这会还不是安慰她的时候。
向准将手探入裙下,在一旁给陶姜打气,“姜儿,我知道你这会很难受。
但是你这样喊一会就没力气了。
再忍一忍好不好?
咱们再坚持一下!”
陶姜虽然疼得只想哭喊,可是听到向准这样说,也只能咬牙忍住。
好容易向准看着差不多是时候了,“姜儿,我说用力的时候你就往下用力,听懂了吗?”
陶姜咬着牙点点头。
“好,吸气,可以用力了!”
陶姜使出全身的力气往下使劲,她只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真是这辈子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只是任她如何使劲,孩子都没有出来。
陶姜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拉着向准的手哭喊道:“我不生了,疼,我不生了。”
向准虽然心疼,恨不能替她来生,可是这种事情终究还是要陶姜自己面对。
“乖,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孩子马上就出来了,我都看到头皮了。
你若此时放弃,只怕对孩子的健康会有影响。”
毕竟是母性使然,陶姜一听说可能会对孩子有影响,她又重新鼓劲,努力一次又一次的用力。
终于又如此反复了几次,车厢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
向准用随身带着的匕首将脐带割断,开心的喊道,“姜儿,是个女儿,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陶姜此时整个人都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浑身都湿透了。
她只听见向准激动的声音,心想,女儿啊,真好。
可是她的眼皮太沉了,想看一眼女儿都没了力气。
“阿准,我先睡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睡着了。
向准简单收拾了一下,一手抱着刚刚出生的女儿,一手将陶姜揽在怀里,这才让白大叔驾着车,向着公主府驶去。
就在向准刚才割脐带的时候,他看见了新生儿大腿上的一块胎记,和自己腿上的一模一样。
还记得年幼的时候,祖母给自己洗澡的时候曾经笑着说过,他们向家子孙的大腿上都有这样的一块胎记。
位置、形状都一模一样。
孟老太太当时还笑道:“你们向家人啊,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都能寻到根。
这记号也太特殊了点儿。”
这个孩子的腿上也有这样的胎记,那不正是说明孩子就是他的嘛。
那一晚,正是他和陶姜春风一度。
向准此时的心情,用大喜过望来形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幸好,幸好,幸好陶姜选择嫁给了他。
向准看看怀里的女儿,再看看熟睡的陶姜。
他在陶姜额上印下一吻,谢谢你,姜儿。
谢谢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