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想不到自己的出逃居然来的如此突然。
不过这会她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事情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她紧紧握着烟霞的手,“烟霞,这个恩情我记下了!”
说完她对薛妈妈说道:“咱们走吧。”
薛妈妈伸手扶着她,“姑娘,慢着点。”
在别人看来,自是会以为薛妈妈是扶着烟霞。
烟霞站在这里目送着她们的离开。
而这时,取了茶和点心回到园子里没有见到陶姜的杜鹃,己经开始满院子找人了。
陶姜坐到马车上后,才觉得有了点真实感。
想不到这次出来能这样顺利。
薛妈妈陪她坐了一段路,也是听了她的讲述,她才知道她这几日住的地方是康怀远在京郊隐蔽之处的一个私人别院。
地方十分隐秘,就连康家都没有人知道。
薛妈妈下车前,对陶姜说道:“郡主,从这里到公主府大概还需要两个多时辰。
剩下的路途老奴就不陪着您了。”
陶姜感激非常,“多谢薛妈妈。
你和你们姑娘的大恩我无以为报。
还是那句话,将来有一天若是有需要我陶姜帮忙的地方,我绝不推辞!”
薛妈妈笑道:“那我就替我们姑娘谢谢郡主了。”
烟霞和薛妈妈商量要放走陶姜的时候,薛妈妈就是极力支持的。
姑娘的身份其实是非常尴尬的,作为康公子的侍妾,却又有了身孕,将来定是被康公子的正妻所不容。
但是烟霞姑娘又没有娘家,虽说是她是从大皇子府上出来的,但是她这种女人,对于大皇子来说就像是一件玩物一样,自是不会为了她与康家未来的少奶奶起争执。
所以这次姑娘能有恩于郡主,对于她今后的生活,无疑是一份保障。
而她们对这次冒险放走陶姜也是很有把握的。
白大叔和薛妈妈也算是一对地下夫妻,所以白大叔对薛妈妈的话也是百依百顺,自是不会出卖她二人。
只要她和姑娘咬死了不知情,康公子即便有所怀疑,也不会把姑娘如何的。
毕竟姑娘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呢。
陶姜撩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道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她看不出这到底是哪里。
不过她知道,她自由了。
只要再过两个时辰,她就能回到公主府了。
康怀远掳走自己这笔账,她一定要十倍讨还回来。
也不知道是郊外的路不好,还是白大叔赶车技术不精。
刚才精神紧张的时候还不太觉得,这会陶姜放松下来后,觉得马车格外颠簸。
她的腰己经酸的像要断掉似的。
陶姜环顾车内,居然连个靠垫也没有。
不过这也怪不得谁,烟霞能想到帮她出逃己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能指望人家想的如此周到。
陶姜只得以手撑腰,不住的揉捏,方才有所缓和。
车又向前行了一阵儿,忽然减速停了下来。
只听白大叔说道:“郡主,我尿急,去旁边林子里方便一下,你在车上等我。”
陶姜应了一声好。
她这会己经顾不得别的了,因为她隐隐觉得不太好,肚子摸起来不似往常般柔软,而是有些发硬。
之前才听稳婆说过,生产时宫缩的一个信号就是肚子发硬。
陶姜心里算了算,再过两日就是张太医说的产期了,若是真得早生几日,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她今天出逃的又急又仓促,动了胎气也犹未可知。
但是这种时候陶姜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她只能不停的摸着肚子,心中默念道,乖孩子,你莫要为难娘,你一定要再坚持两个时辰,等到咱们回到你外祖母家,你再出来啊。
只是这次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这样配合了,陶姜只觉得肚子越来越疼,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撩开了。
陶姜大吃一惊,她忍着痛喊道:“是谁?!”
“姜儿,是我!”
陶姜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时出现在车厢里的人居然是向准!
“阿准?!”
向准没想到映入眼帘的陶姜脸色苍白且满脸是汗。
他心疼的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陶姜忽然放声大哭,像是要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委屈全部释放出来。
“你,你,可知我娘被囚禁了?”
向准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放心,己经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陶姜满脸是泪的看着他,刚想问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结果此时腹中又是一痛。
她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向准忙问道:“怎么了呀这是?”
陶姜抱着肚子哼哼道:“这孩子……这孩子怕是要出来凑热闹了……
哎呦,好疼,好疼……”
向准也想不到自己赶来的如此及时,居然一来就遇上了陶姜生产。
他说了句,“姜儿,冒犯了。”
边说边将手放到陶姜的肚子上摸了摸,果然,坚硬如石。
向准蹙眉,他刚才赶到西江别墅的时候,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说陶姜己经走了,他好容易又追上了马车,想不到陶姜居然要生了。
向准不禁有些后怕,若是自己这次没有及时赶到,她可要如何是好?
先不说这种时候不可能继续让她坐车前行,即便是可以,这里距离公主府可还有将近两个时辰的路程呢。
她这个状态,如何能受得了?
幸好,幸好。
向准觉得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
向准下车不知道和那白大叔说了几句什么,陶姜此时己经顾不得去看去问了。
她此时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着,比她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任何一次疼痛都还要疼上百倍。
陶姜知道生孩子会疼,却也没想过会这样疼。
若不是车里地方太小,她恨不能就地打滚。
“阿准,阿准……哎呦……我肚子好疼……”
向准又撩开帘子进来,他将车窗帘子和门帘都拉好,尽量遮得严严实实的。
“姜儿,你别怕。
我在军中也是给母马接生过小马驹儿的。
虽然人和马不一样,但是生产的方式都差不多。
我也算是有些经验了。
我定会保你和孩子平安的!”
陶姜听到居然是向准给自己接生,她立刻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这怎么能行呢?
两个人虽说己经心意相通,可是让他替自己接生,这也太荒谬了吧?
陶姜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按着自己的裙子,“不……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