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知道回去的太早陶姜估计也没起床,可是定下来第二天要回家后,向准夜里就有些睡不着了。
最后索性起床练了半夜的剑,天还没亮呢,就骑上胭脂往家去了。
大半夜被他吵醒的季星河,打着哈欠问身旁的百夫长,“这男人知道自己要当爹了都是如此不正常吗?”
这个百夫长姓郑,刚好年初的时候新得了一个大胖小子。
他拍拍季星河的肩膀回道:“要当爹了,谁能不高兴呢?
等季副官要当爹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季星河揉了揉脸,“算了吧,我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娶老婆了。
当爹这种事情还是留给你们去做吧。”
季星河是个孤儿,是向老将军从战场上捡回来的。
当年他只有八岁,被老将军养在了军营里,干些打杂的活儿。
但是季星河人很聪明,又勤快,很快便得了老将军的青睐。
在他十三岁的时候放到自己身边做了个勤杂兵。
再后来,向准不知怎地就和他脾气相投,两人玩到了一起。
季星河就变成了向准身边的副官。
季星河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向家给的。
没有向家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若是向准要他的命他都绝无二话。
他觉得自己这样一个连命都不属于自己的人,哪里有资格去谈什么成家立业呢?
还是不要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
不过季星河虽然出身可怜,却也长了一副好皮囊。
再加上常年在军营中操练,身材也极其高大健硕。
偶尔离开军营去街上走一圈,总能引得好些姑娘们对他指指点点的,纷纷打听这是哪一家的小伙子。
见到半夜发疯的向准终于走了,季星河长出一口气,又回到营房里去睡回笼觉了。
向准回到家时,才刚过辰时。
他估计陶姜这会还没起床,不忍吵醒她。
在院子门口踌躇了一会,还是先去了孟老太太那里。
孟老太太看着发间还带着露水的孙子,忍不住取笑道:“我的信若是早点到,只怕你昨夜就要赶回来了吧?”
向准笑道:“祖母打趣我,我一向早起惯了的,并不是特意这样一大早回来。”
孟老太太知道这是孙子不好意思了,她摆了摆手笑道:“祖母只是老了,可不是糊涂了。
心疼媳妇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哼,也不知道是谁写信的时候同我讲,让他媳妇儿早上多睡一会。
逼得我老太婆谎称辰时才起床。
哪个老人家不是年纪越大觉越少啊。
偏生我为了你这个孙子,要扯谎说自己觉多。”
向准看见祖母当面说起这个,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摸了摸鼻子,“知道您疼我。
您这份情我领了。
一会我就去城北的吉庆坊,给您买最爱的栗子糕去。”
孟氏很少见到孙子这副吃瘪的样子,很是开怀的笑了一场。
“罢了罢了,我可不敢吃你的栗子糕。
还指不定日后让我做什么呢。”
说完这话,孟氏看了看博古架上的西洋钟,“你快过去吧,想你媳妇儿这会也差不多该醒了。”
向准口不对心地说道:“不急,我再陪您说说话。”
孟氏笑道:“你快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明明一首在偷看我的西洋钟,却还说要陪我说话。
人倒是在这里,心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快走吧快走吧。”
向准顺着台阶就下来了,“那您等我给您买栗子糕回来吃。”
说完便一个箭步往外走去了。
孟氏笑呵呵得对身旁的紫燕说道:“你何时见过三少爷这般不稳重?”
紫燕也笑着摇头道:“倒还真不曾见过呢。”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
向准再次回到如意馆的时候,听说陶姜尚未睡醒。
便在门外问绿屏,郡主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过得怎么样。
结果还没说了两句,就听见陶姜在里面说话了。
他这才走进了寝室,看见从床上坐起来的陶姜,虽然睡眼惺忪,却己经带了满脸的笑意。
向准笑道:“今日可终于睡足了吧?”
陶姜揉揉眼睛,“你还没回答我,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说着她又扳着指头数了数,应该还有三天才到一旬呢。
向准看着坐在床上散着头发数手指的陶姜很是可爱。
见她只穿了寝衣,忙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过一件外衣给她披上,“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作为丈夫,听说了妻子有孕,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赶回来吗?”
陶姜抬头看着他道:“你又不是才知道。”
“咳咳”,陶姜这句话把向准噎了一下,他佯装咳嗽了两声,终于想出来该如何回复。
“那在外人看来,我应该是刚刚知道啊。
做戏难道不是要做全套?”
“也对,是我想得简单了。”陶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原来向准是听说自己有孕后,为了演的更逼真些才赶回来看望她的。
不过失落也只是一瞬,毕竟人还是回来了嘛,能见到向准,她还是很开心的。
陶姜很快又扯出一个笑容,“那你这次回来准备留几天?”
刚才向准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是为了演戏才回来看她似的。
果然,他看见陶姜脸上刚才还很灿烂的笑容瞬间失了几分颜色。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想出补救的法子,却又见陶姜恢复了神色,还问他准备留几天。
本来向准还没想过这问题,见陶姜问他,脱口而出,“妻子有孕是大事,怎么也要住个三五日吧。”
陶姜本以为向准回来看望她一下,意思表示到了也就回去了。
没想到居然能住个三五日再走,实在是意外之喜。
她开心道:“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日里,我还是挺无聊的。”
说完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得笑了笑。
“好了,你到外面等我吧,我先换衣裳。”
“嗯,我等你。”向准说完这句,便转身出去了。
这时巧珍和宝珠己经进来,准备伺候陶姜梳洗更衣了。
陶姜一边更衣,一边想着这几天两人要做些什么才好,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向准在家的日子。
不同于如意馆的欢喜,玉漱阁里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从这一天开始,云溪姑姑就正式走马上任,开始给向真教规矩了。
虽说昨天陶姜晕倒是因为有了身孕,但毕竟在场的人都看见是向真说了无理的话在先,陶姜才会晕倒。
所以昨晚刘氏就特意当着向真的面对云溪说道:“这孩子确实是让家里人宠得有些不像话了。
还请姑姑多多费心,要把她这性子扭过来才好。”
云溪笑道:“三太太莫要客气,这也正是我这次来的目的啊。
您如此信任我,把五小姐交到我的手上,我自是要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向真听着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母亲都不帮着自己了,看来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