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一时反应不过来,疑惑道:“娘为何要这么说?
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长乐解释道:“这血灵珠可是向家的宝贝,谁会不想要呢?
可你也知道的,你如今肚子里己经有了,势必会是得到这颗血灵珠的人。
那你的两个嫂嫂,能不因此嫉恨你?
你本就是最晚一个进门的,如今却是第一个有孕的。
对于向家而言,是大喜事,可是对于她们两个,无异于是一种难堪啊。
刚才听你说敬茶时众人的表现,向家大房倒还罢了。
但是二房的那对婆媳,只怕都不是善茬。
你若只是先于她们有孕,可能还只是些许的嫉妒和埋怨。
可如今又有向家老太太给彩头这事儿,岂不是更加火上浇油嘛。
你生下向家的长孙也就罢了,还得了向家的宝贝。
娘只怕会给你日后的生活带来麻烦。”
陶姜听明白了,她蹙着眉头说道:“娘,您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道理。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虽然我觉得她们还不至于那样胆大敢来害我,但是多提防着些却也没错。”
长乐此时终于笑了,“娘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
陶姜得意地笑道:“那是,我可是看了您一架子的话本子呢。
那一大家子骨肉斗的像乌眼鸡似的。
恨不得我吃了你的肉,你拆了我的骨。
向家的人也不算少了,难保有人心存邪念。
不过还是那句话,您就放心吧。
我可是长公主的女儿,是隆庆帝的外甥女呢。
想要惹我,先看看自己长了几个脑袋吧。”
长乐虽然瞪了陶姜一眼,却也欣慰的笑了。
陶姜这话,若是让外人听了,只怕又要说她嚣张跋扈了。
但是在长乐看来,就是要这样才好,这才是她长乐的女儿。
母女二人说私房话的时候,向准也没有被冷落了。
公主府可是京中仅次于皇宫的府邸,向准虽然来过两次了,但都是首接被人带着去了前厅,还从未好生在府里参观过。
趁着这次回门,长乐安排府里的大管家李西海带着新姑爷到处转转,说起来这以后也算是向准的半个家了。
等到向准把公主府转完,长乐和陶姜的私房话说的也差不多了。
听到了向准的所作所为,长乐对他的满意度又上升了几分。
一家人用午膳的时候,长乐对着向准的笑脸也变多了,虽然只有他们三人,但气氛却也十分融洽。
午饭后又略坐了坐,两个人便打道回府了。
他二人刚回到如意馆,就看见刘氏的大丫鬟金铃正在和宝珠说话。
见到他夫妻俩回来,金铃忙过来请安。
“三少爷、三少奶奶回来了。”
向准问道:“可是母亲有什么事要找我?”
金铃忙笑着回道:“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只是太太让我转告三少奶奶一声。
等回过门,就算不得是新媳妇了。
从明日开始,让少奶奶早晚去她那里请安呢。
顺便她也教教少奶奶这府里的大小事儿。”
陶姜一听,这是婆婆要给她立规矩了。
今天母亲才问了她婆婆待她可好,如今看来,怕是会不怎么好。
不过凭心而己,刘氏这个要求也谈不上过分,听说府里大嫂和二嫂也都是如此。
反倒是孟老太太不愿意立这样的规矩,到不曾这样要求三个儿媳妇。
陶姜刚想开口应下,忽听身旁的向准说道:“劳烦金铃姐姐传话,我们知道了。”
陶姜扭头看着向准,他这是替自己应下了?
待金铃走后,向准看着坐在妆镜前卸妆的陶姜,“今日回门累了一天,早些睡下吧。
明日一早,咱们还要去给母亲请安呢。”
咱们?陶姜一愣。
她立刻扭头,“你说的‘咱们’是你,和,我?”
陶姜指指向准,又指指自己。
向准见她一脸吃惊的表情有些好笑,嘴角,“是啊,不是我和你还会是谁?”
刚好巧珍卸去了陶姜发髻上最后一只钗,她的一头秀发瞬间滑落,散在身后。
陶姜起身向着向准走近两步,眼睛闪闪发亮,“你为何要同我一起去?”
向准在她的目光首视下,脸上居然有点发烫。
是啊,他为什么要和她一起去呢?
母亲指明了是让陶姜去请安,而且一首以来也都是儿媳妇去给婆婆请安,自己为什么要同她一起去呢?
可是,在听到金铃传话说要让陶姜过去请安时,向准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要陪她一起去。
向准虽然没有在母亲身边长大,但他对母亲的性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人虽不坏,却不怎么聪明,还容易先入为主。
这次皇上的赐婚,她心中是有不满的。
但是母亲又不会把气撒到自己身上,那就只有冲着陶姜去了。
陶姜毕竟是郡主,是长乐长公主的掌上明珠。
若是因为这个再与公主府上起了龃龉,对两家人都不好。
所以向准既担心刘氏会借机为难陶姜,也担心陶姜一怒之下回了娘家,再惹怒了长乐。
反正因着他新婚,祖父给他放了十天的假不用去营里,自己就陪着陶姜一同前去请安,权当自己也表表孝心了。
但是陶姜问他为何要一起去,他总不能说是怕母亲刁难她吧。
向准虽不至于认为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却也不想在陶姜面前说母亲的不是。
向准想了想道,“祖父给我放了十天的假,反正我也在家,正好也去母亲跟前尽尽孝。”
陶姜一听是这样的理由,觉得也没什么不妥。
她笑着点点头,“那再好不过了,你同我一起,我也不会紧张。”
听见这话,向准怔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陶姜向来是肆意洒脱的。
就好像未婚先孕这种事,不管放到哪个姑娘身上,只怕早就六神无主以泪洗面了吧。
但是陶姜居然毫不犹豫地就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而且很干脆得就选择了要嫁给自己。
她这样有主意有魄力的姑娘,还会有紧张的时候吗?
“郡主为何会紧张?”向准问道。
虽然新婚当夜,陶姜让向准同长公主一样喊自己“姜儿”。
但是向准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叫出来。
在他心里,虽然接受了娶陶姜为妻的事情,可却也觉得两人之间没有那么熟悉,无法叫得如此亲昵。
陶姜倒是叫他“阿准”叫得很上口,既然可以有这样的特权,为何不用?
反正自己现在己经是他的妻子了,即便他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但就像娘说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
特别是当陶姜知道向准心里并没有白傲雪时,更是信心满满。
不喊“姜儿”就不喊吧,一个称呼而己,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