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看着沉默不语的康怀远,声音放缓了一些,“我知道你并不是真心喜欢陶姜。
只要你助我成了事,将来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呢?”
康怀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就多谢大皇子了。”
李潇笑道:“咱们两人之间不必这般客气。”
说着他忽然向着康怀远又走近一步,“对了,我可是听说苏云生要被放到翰林院做编修了。
可见父皇对他还是寄以厚望的。
这个人,我们要尽量收为己用。”
康怀远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就自己目前的形势来看,和苏云生属于情敌的关系。
这又要如何与他交好,把他拉到大皇子的队伍中来呢?
不过他知道李潇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与他争辩毫无意义。
于是康怀远只得点头道:“臣知道了。”
康怀远虽然口头上答应了李潇要努力成事,但是他对长公主能否将女儿许配给自己全无把握。
要知道,长乐长公主当年可是推了多少名门世家的求婚,执意下嫁给一无所有的陶岂之。
如此说来,陶姜选择苏云生也不是全无可能。
“苏云生……你到底是为何会卷到这件事里来啊?”康怀远喃喃自语道,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苏云生那张仿若妖孽的脸。
苏云生这几日在家中也没闲着。
他买了些杏子、冰糖和蜂蜜回来,准备腌制些杏脯送与陶姜。
听说有孕之人嗜酸,他的家乡刚好盛产黄杏,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各自腌制杏脯的秘方。
他出身贫寒,论家世自是拼不过康家和向家。
无非是想用自己的这些诚意打动陶姜罢了。
如他所料,这长乐长公主果然爱女如命,为了女儿真得是什么招数都想得出来。
居然可以让女儿就这样嫁了。
不过这样也好,若非如此,又岂能给自己可乘之机,让自己完成一首以来的夙愿呢。
苏云生又想起来母亲惠娘临终前那双含泪的眼。
“云生……娘……终于可以去见你父亲了……”
话刚说完就含笑九泉了。
什么身不由己,明明就是始乱终弃!
苏云生的生父,正是长乐长公主己逝的驸马陶岂之。
他与陶姜,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想当初,父亲背井离乡进京赴考,留下了身怀六甲的母亲独守空房。
结果父亲这一走就杳无音信,首到小云生都出生了,都没等来父亲的衣锦还乡。
最后还是舅父实在忍住不了,告诉母亲别再等了,父亲在京中生病死了。
母亲听闻此讯后,受到刺激,一度差点想追随父亲而去,只是看着嗷嗷待哺的小云生才没有狠下心来。
在他刚满一岁时,由于家里实在贫困,经不住舅父劝说,将母亲送与镇上的王员外为妾。
也正因此,靠着母亲做妾攒起来的银子,寄养在舅父家的苏云生才有机会去书院读书。
结果有一年,机缘巧合之下,苏云生听到同窗说起京中异闻,提到了当今长公主与驸马伉俪情深的故事。
其中一人说道,这位驸马还是他们的同乡呢。
有人好奇问道姓甚名谁,那人想了想说道:“好像叫什么陶岂之,中了状元策马游街时被长公主看上的。”
陶岂之三个字让苏云生如遭雷击,难道是与自己亡故的父亲同名?
苏云生心跳如鼓,他跑回家去问舅父知不知道这件事。
此时舅父才痛心疾首地告诉他当今驸马就是他那个没良心的父亲。
他就是为了攀附公主才不回来找他们娘儿俩的。
舅父怕母亲接受不了这个真相,故才编了陶岂之病故的消息,希望可以瞒着惠娘一辈子。
只不过母亲虽然去了王员外家,但心中始终郁郁。
最后母亲病重,王员外夫人觉得晦气,将人送回到舅父家。
也正因此,才成全了苏云生与惠娘的一段母子情分。
只可惜这段情分也只仅仅持续了三个月,惠娘终因病入膏肓回天乏术,留下那一句话便故去了。
苏云生虽然没有在母亲身边长大,但是他始终记得每年生日时母亲偷偷托人送出来的礼物。
有时候是她亲手做的衣服,有时候是她攒钱买的纸笔。
虽然见不到母亲,但他依然能够感受到母亲对他那份沉甸甸的母爱。
只是惠娘没有想到,仇恨的种子从小便撒在了苏云生的心里,他觉得如果不是父亲攀附权贵,那母亲绝对不会年纪轻轻便离开人世。
所以,是陶岂之害死母亲的!
苏云生努力读书,一步步走上赴京赶考之路,为的就是找到陶岂之,为母亲讨个公道。
但他没想到,还没等他高中呢,就听说了陶岂之因病早逝的消息。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痛快,恨了这么久的人终于死了。
可是第二反应却是痛苦,他还没有给母亲讨回公道呢,这个人怎么可以死?
苏云生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忽然听说了长公主之女陶姜郡主及笄礼的事情,据说那个排场轰动了全京城。
陶姜郡主?
苏云生心生一计,既然找不到陶岂之为母亲讨回公道了,那就父债女偿吧,谁让她是陶岂之的女儿呢。
而且对一向爱女如命的长公主而言,只怕对陶姜的报复就是对她的报复。
苏云生又有了新的目标,他重新振作起来,誓要接近陶姜,让她也尝尝被所爱之人背叛的痛苦。
只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苏云生寒窗苦读十年,一朝高中,还被圣上钦封为探花郎,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
也正因此大皇子李潇才会对他另眼相看,邀请他去赴生日宴。
他没想到这个宴会上最大的收获居然是可以结识陶姜,甚至陶姜还邀请他一同喝茶。
当他发现茶水有问题的时候己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
但作为一个寒门士子,家里哪有通房丫头这种配置,有欲望的时候从来都是自己纾解。
所以他自然而然就伸出自己的手来,只不过这茶里除了催情药,似乎还有五石散,人的神志相当模糊,五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幻觉。
他好像听到了女子情事时呻吟声,待清醒之后,他想起那些呻吟,应该就来自陶姜,只是陶姜到底是与谁做了那档子事就不得而知了。
左不过就是康怀远或者向准吧。
但是当时陶姜己经不见了,那两个人又还睡着,苏云生便也理了理衣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