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西清看伙计知道后,转身进入药房后面的屋子里,这间屋子是留着休息的,吴西清从柜子里拿出几块布料来。
布料没多旧,是不久前想要给老三缝香囊的时候,让伙计拿过来的。
五仁就跟在吴西清的身旁,吴西清动一步,五仁跟着动一步。
吴西清拿起布料,缝制了个小口袋,将挑选出来的艾叶放进去,收好口之后,愣了片刻,在角落里绣上了一片竹叶。
第二日,老三收到了长沙城红家的一个帖子,长沙城的红家是老牌家族了,在长沙城里开了一个戏园子,家里明面上主要是以戏园子的收成为主,实际上戏园子里的戏班子,也会干下地的活。
不过明面上的生意,没人会说什么的。
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把窗户纸捅破了,可就真的不好看了。
梨园的戏票一票难求,老三收到戏票后,思量了一会,觉得还是有必要走一趟,面子起码得给了,现在的老三,还没什么能耐和红家首接对上。
如今红家给面子,老三自然也会把里子递上去。
“梨园给了一张票过来,阿清明天歇一天,和我去听戏好不好?”
老三坐在客厅的主位上,看着坐在一旁手里捏着针线,在烛火下给自己封香包的吴西清。
吴西清抬头看了老三一眼,想着明天也没什么事情,那个艾叶的枕头,晚一日送也成,就对着老三点点头。
“行,那明天下午,三哥带着你去听戏去。”
老三满意的笑笑,生活现在好了不少,听戏这样的雅事,老三也有心情去体验一番滋味来。
第二天,吴西清早上带着五仁在长沙城的街头走了一圈,没想到往日里坐在摊位上的齐铁嘴也不在,吴西清没多停留,带着五仁回家后,就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吴家平常大小事用不着吴西清去做,吴西清就喜欢在这些小事上下功夫。
等到午饭吃完后,老三就带着吴西清上街了,吴西清依旧带着五仁,俩人一狗走在街头上,正当中午,街头的摊贩也忙活。
走到梨园门口后,梨园的伙计接过老三递过去的门票,对着老三弯下腰,给面子的喊了一声五爷。
五通吴,这也是长沙城的人,给老三面子。
老三点点头后就和吴西清走进了梨园,梨园此刻忙活着呢,热火朝天的,伙计上茶的身影来来回回的。
老三和吴西清被伙计引着进入梨园,伙计带着老三和吴西清找了位置坐下去,就招呼人给上茶。
吴西清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转头一看,就看到一旁前方的位置上,坐着齐家的人,齐铁嘴也坐在那里,正对着吴西清招手。
吴西清对着齐铁嘴点头示意,在外人面前,吴西清不爱说话,齐铁嘴也没说什么。
当当当,锣鼓声响起,台下的看客停下了嘴里谈话的声音,台上的角儿踩着锣鼓声登场,吴西清垂手想要摸一把五仁。
五仁却趴在了地上,声音太吵,五仁也安静了下来。
吴西清弯下腰揉了揉五仁的脑袋安抚,五仁仰头看着吴西清,对着吴西清吐出舌头。
“可笑世人心太贪,有钱无子也枉然,老汉无子又无钱,抱来一子继香烟,实指望把门楣换,又谁知富贵贫贱不一般,做官不把恩父认,逼死父母在庭前,辛勤抚养十三载,报恩就是二百钱!”
台上的角儿话音刚落,台下的客人拍手叫好,吴西清猛地抬头看着台上的角儿。
那个身影有些像吴老爹,又有些像老大和老二,再次眨眼看去,身影又像是老师傅。
老三转过头看着吴西清,吴西清首愣愣的看着台上的人。
在众人拍手叫好,注意力都不在台下的时候,吴西清一把拽起拴着五仁脖子上的绳子,起身离开了台下。
台上的角儿注意到了吴西清,疑惑的看着老三,吴西清这样不给面子的举动,让对方心底里也恼火。
老三自然是明白,吴西清这个举动多不给红家面子,从袖口里掏出银票往台上扔。
示意不好意思。
老三这样的举动做完后,台上和后台红家的人脸色才稍稍好些。
齐铁嘴注意到了吴西清,想要起身去追,却被家人按住,老实的坐在了椅子上。
老三坐如针毡的看着台上的角儿,一边懊悔今日带吴西清过来,勾起了吴西清心底里的事情,一边想着该如何和红家找补。
等戏结束后,红家当家作主的红老爷子留下了老三,红老爷子出面,也是给老三面子。
“不知小儿今日这场戏是哪里不好啊?”
红老爷子坐在老三的身旁,话是问的,意思却是老三今天不给个解释,就是和红家结仇了。
今日台上的,是红老爷子的独子,花名叫二月红的,今天第一次登台上场,人本就忐忑,吴西清还当场走了,唬的少年心底里怕的不行,要不是老三反应快往戏台子上扔银票,估计今天这场戏也唱不下去了。
“红小爷的嗓子是个顶个的好,红老爷子虎父无犬子啊。”
老三拱手夸赞,红老爷子听老三这话,挑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看身旁的二月红。
“那不知,令弟方才的举动,是事出为何啊?”
红老爷子也没深究,毕竟闹大了也不好看,老三是长沙城新起的能耐人,红家是老牌家族,可论本事来,老三当真是祖师爷赏饭吃。
老三看了红老爷子一眼,又看了二月红一眼叹了口气,也不打算隐瞒什么了。
毕竟今天话不说开了,那就是两家人要结死仇了。
“我也不瞒着红老爷子,今天这出戏是真好,令郎唱的也是好,只可惜家中的事情,我是难以开口啊。”
老三说到这又叹了口气,在红老爷子询问的视线下,这才继续说道。
“吴家的事情,想必红老爷子也略有耳闻,家中事情多,我父亲和两个哥哥在多年前就离世了,这本就是阿清这孩子心底里的痛楚,加上去年他师父也离世了,这,,,,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