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吴家的大门就打开了，伙计打理着卫生，一个少年牵着条狗从吴家走了出来。
手里还拎着个食盒，看样子是要去给谁送饭了。
早上，太阳初升起，温度还没有太高，清冽的风吹过，让人醒了神。
少年身上穿着一件松石色的褂子，几粒盘扣都扣上了，看起来人有些严谨。
下身是一条白色宽松的裤子，藏在长褂之下，脚上穿的是米色的布鞋。
牵着的狗是一条德国黑犬，坐在地上有半人高，威风凛凛的。
少年牵着绳子，轻轻拉动绳子，狗就听话的起身，跟着少年并排行走。
来到大街上，街上热闹的很，一大早叫卖声不绝于耳，买菜、出摊、过路、吆喝的人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
街上的人看见少年和狗后，有胆子大点的就笑着打声招呼，胆子小点的就往后退让，让出一条路来。
少年也不说话，对于这些人的招呼只是点点头，带着狗就走了。
摊贩这些人也习惯了，每天早上就看见少年，那么长时间了，对方是个什么性子他们就清楚了。
再说了，就算是对方看不起他们，他们也只能笑着当自己是个卖笑的。
少年牵着狗一路穿过长街，来到了街头的摊位，这里有一个算命的摊子，摊子占地面积不大，也就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杆旗子和一个人。
桌子上有一桶竹签、三枚铜钱，还有一个茶碗，旁的就没了。
要是来的晚一点，或许可以在桌子的角落里，看见几粒瓜子壳，有时候是花生壳。
算卦的先生一般都是坐在椅子上睡觉的，来客人了才会醒醒神去算卦。
一大早的，能让算卦的先生爬起来，来这里开摊子，也算是难为他了。
这不，人正仰在椅子上睡觉呢，周围乱糟糟的声音，也吵不醒他。
少年走到摊位前驻足，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看着仰头睡觉的算命先生，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睡姿对颈椎不太好。
“齐哥。”
少年喊了一声后，算命的先生立马睁开一只眼睛，打眼瞧着来的人是少年，这才坐首了身子，笑嘻嘻的说道。
“今天来那么早呢？让我猜猜，今天是不是吃馄饨？”
“作弊。”
少年看着被喊为齐哥的算命先生，算命先生今年年纪也不大，是齐家的少爷，名字叫齐铁嘴，但都说是算命先生了，这可不就是作弊吗？
老实坐在地上的狗听到了少年的声音后，似乎是赞同这个说法，汪了一声。
齐铁嘴摇摇头，龇牙笑着伸手打开食盒，果然就看见了一碗馄饨，一边将馄饨端出来放在桌子上，一边说道。
“你齐哥我这可不算是作弊，这是合理运用。”
齐铁嘴巧舌如簧，少年根本说不过他，抿着嘴将食盒收起来放在桌子一角上，牵着狗，抬脚往前走去。
齐铁嘴笑着看着少年的背影，啧了一声，低下头吃自己的馄饨。
少年走到街头后，一个拐角就走到了街头的一家铺子门口。
铺子的牌匾上落着西清堂三个大字。
左右两侧的对联分别是。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很明显，这是个药房。
药房的门己经打开了，伙计正打扫着，看见少年后喊了一声掌柜的。
这倒是奇哉怪哉。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却成了一个药房的掌柜的。
进了药房后，少年就将牵狗的绳子解开了，顺手拍拍狗的脑袋，狗也听话，就蹲在少年的脚边。
最终找了一处空的地方，在地上的毯子上躺下，但眼睛还是一首盯着少年的。
少年坐在账桌后面，拿起算盘敲敲打打，算着昨日的流水。
看到昨天的进账不多，少年也没不高兴。
至于药房里的其他伙计？
他们有不少人本来就是吴家的伙计，跟过来干活的，这里事不多，每天就算是没进账，吴家也会跟在后面给工钱。
既然这样，他们哪管什么有没有入账。
这个铺子，本就是吴家给少年开的，没指望少年赚什么钱。
吴家也没啥要求，不指望进账。
毕竟就少年这个性子，遇到穷苦人家，药不白送都是他有商业头脑了。
算完账后，少年将账簿收好，拿起伙计准备好的茶壶，起身走出药房，狗就跟在少年的身后。
少年又来到了算命摊位这里，看着吃完的馄饨碗，心底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少年话不多，或许换句话来说，少年就是这个内敛的性子。
“阿清！今天喝什么茶啊？”
齐铁嘴看见少年回来，高兴的笑着。
名叫阿清的少年抬眼看着齐铁嘴，伸手将桌子上的茶碗端起，拎着茶壶倒茶。
“天冷，喝红茶。”
倒完茶后，放下手中的茶壶，把茶碗递给齐铁嘴。
“红茶好啊，还是我们阿清贴心。”
接过茶碗抿了一口茶水，让人不免想要感叹一声，人生啊～
吴西清将空碗放回食盒里，又把食盒递给身后的狗。
那狗上前将食盒的提手叼在嘴里。
“还是五仁聪明啊。”
齐铁嘴夸赞一声五仁，吴西清没忍住看了齐铁嘴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带着五仁就走了。
齐铁嘴坐在椅子上嘿嘿首乐，又抿了一口茶，身子暖和起来后，给自己找了个舒坦的姿势，闭着眼睛睡觉。
吴西清回到了医馆后，放下茶壶，又把五仁嘴里的食盒收起来，放在了桌子下方的空位置上。
这才走到了一旁，拉开了存放药材的抽屉，拿出了不少的艾叶来。
将艾叶倒在桌子上的木盒里，开始仔细的挑选。
把粗杆子和碎叶子都挑出来，剩下的艾叶则是找了个盒子单独存放。
打扫卫生的伙计走上前两步，吴西清指了指放艾叶的抽屉，示意艾叶不够了，可以收些艾叶回来。
伙计点点头哎了一声，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至于吴西清不和自己说话，是不是在看不起自己？
伙计可管不了那么多，毕竟在这里上工，工钱不少还没什么丢了性命的危险，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