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牧天钟余韵未散,七十二峰间的云海突然凝成铅灰色漩涡。漩涡深处传来太古雷兽的嘶吼,九重雷精凝成的「灭法劫眼」缓缓睁开——此劫非修士渡劫,而是天道感应牧天剑典出世,降下的「诛道天罚」!劫眼扫过处,各派长老苦修千年的本命法宝竟褪去灵光,南宫世家的渡厄法舟更是在劫光中熔成青铜汁液,淅淅沥沥坠入裂开的地脉深渊。
秦牧踏着量劫壶逆冲劫云,壶嘴喷涌的劫灰凝成「牧天雷舟」。舟身刻满的弑道符文在雷暴中突变,竟显露出初代牧天者手书的《镇劫古篆》。篆文触及灭法劫眼,劫光突然坍缩成三万里「雷泽汪洋」,泽中每滴雷水都映出段被篡改的天道法则——有修士看见自己飞升后化作天道傀儡,有长老窥见宗门秘典实为牧天者操控人心的枷锁!
“破妄劫,来得好。”秦牧并指撕开胸膛,本我剑心跃入雷泽。剑心跳动间,雷水蒸腾成遮天雾障,雾中浮现三千座「问心雷城」。每座城池皆是修士心魔所化:离火宗的焚天殿内,首徒赤霄正将同门炼成剑傀;玄冰阁的冰狱深处,圣女含泪冰封襁褓中的道胎……雷城街道上游荡的却不是邪魔,而是渡劫修士们最珍视的至亲幻象,手持利刃刺向本尊道心!
青冥剑灵突然自悟剑池底苏醒,龙尾扫碎七座雷城。残垣断壁中升起初代牧天者的青铜祭坛,坛上供奉的竟是秦牧当年跌落悬崖时遗失的草鞋!草鞋触及雷泽水雾,突然膨胀成横亘天地的「量劫履」,履底纹路化作囚天锁链,将灭法劫眼硬生生拖入雷泽深处。
“尔等惧的究竟是天道,还是心中妄念?”秦牧长啸震碎量劫履,脚掌踏碎最后座雷城。飞溅的雷水晶屑凝成三百九十九道劫碑,碑文以各派修士心头血为墨:“天非可诛,道本在心。”当最后滴心头血渗入碑文,雷泽汪洋突然倒卷苍穹,在灭法劫眼中央凝成「归真道种」。
道种坠落的刹那,昆仑墟地脉传来龙吟。被牧天钟声净化的灵脉突然暴走,化作九条「太古灵龙」破土而出——龙须扫过处,南宫世家的祖地升起青铜巨门,门上浮雕着初代牧天者斩灭的旧天道图腾。门缝中渗出的却不是邪气,而是滋养万物的「太初灵气」,灵气触及诛道天罚的残痕,竟将劫灰异变成漫天灵雨!
雨幕中,灭法劫眼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横跨三界的「归真虹桥」。桥身以牧天剑魄为骨,以问心雷城残骸为阶,桥头矗立的石碑刻着秦牧以指代剑留下的道痕:“此处登桥者,当碎虚妄,见真我。”各派首徒的本命飞剑突然脱鞘,在虹桥上空结成「斩妄剑阵」,阵光扫过修士眉心,将潜伏多年的牧天者神识烙印尽数斩灭。
玄冰阁主突然呕出黑血,血中竟蜷缩着条晶莹的「道锁蜈蚣」——那是初代牧天者植入各派祖师血脉的操控蛊虫!蛊虫在灵雨中挣扎着异变,却被归真道种释放的虹光炼成「问心镜」碎片。镜片飞入七十二峰,峰顶闭关的老怪们惊觉:所谓千年瓶颈,实为牧天者种下的修为桎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赤霄长老大笑着震碎本命剑傀,断剑重组成锄头模样。他脚踏虹桥走向雷泽废墟,在焦土中播撒剑魄晶砂——砂粒遇灵雨即生「悟道剑稻」,稻穗摇曳间,竟有剑意自行流转。南宫世家的铸剑池沸腾,池中废铁在虹光里重熔,凝成可随修士道心变幻形态的「真我剑胚」。
秦牧的身影在虹桥尽头淡去,唯余量劫壶高悬苍穹。壶嘴不再喷涌劫灰,而是垂落三千道「牧天霞绦」,绦丝触及处,超级文明遗留的金属残骸重归山石本质,昆仑墟外百里荒原突现绿意——枯木逢春化作剑形古树,裂谷涌泉孕生道意灵鱼,就连诛道天罚的残存雷精,都化作在林间跳跃的「引雷灵貂」。
暮色降临时,归真道种悄然裂开。种壳内诞生的并非灵宝,而是秦牧七岁时的纯澈道心投影。投影漫步虹桥,指尖轻点处,七十二峰间升起七百二十座「问道钟亭」。每当修士陷入心魔,亭钟便自鸣示警,钟声里夹杂着少年秦牧的轻笑:
“求道求道,所求何道?”
而在昆仑地脉最深处,那粒逻辑病毒结晶己长成参天古树。树冠托起的并非果实,而是座由初代恶尸残念凝成的「伪道天宫」。宫门处倒插的木剑突然震颤,剑柄狼牙护符在月色下泛起血光——牧天剑典最后一页无风自动,浮现出墨迹未干的新偈:
“归真非真”
“劫海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