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织星用手挡住了眼睛,迅速滚进了旁边的小巷中。
好在她遮眼的速度比较快,没有引起太大的混乱,也没有人跟着她一起进入小巷。
还没来得及喘匀那口劫后余生的气,沈织星的喉咙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某种锋利的金属正抵在她跳动的脉搏上,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轻易割开她脆弱的血管。
"不想死的话,别出声。"
低哑的威胁裹挟着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她能感觉到对方毛茸茸的尾巴正沿着她的小腿缓缓游走,带着豹科动物特有的危险气息。
沈织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柑橘味信息素,那味道甜腻得令人作呕,却昭示着这是个正处于期的alpha。
她僵硬地点了点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挟持者似乎对她的顺从很满意,钳制稍稍放松了一瞬——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黑暗中突然窜出一道黑影!
索纳尔犬的利齿精准地咬住了豹人的后颈,随着一声闷响,那个高大的身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沈织星站在原地,冷眼看着昏迷不醒的半兽人。
昏暗的灯光下,对方半人半豹的特征显得格外狰狞:布满斑纹的皮肤、尚未完全收起的利爪,还有那条仍在无意识抽动的尾巴。
空气中弥漫的柑橘味让她皱了皱眉,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还好游戏里她还是有钱的,半闭着眼睛在便利店买了一副最最最便宜的墨镜。
沈织星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再引发大混乱。
这时候,她才终于松了一口大气。
太可怕了,那种要吃人的目光她真的不想再看第二次了。
——
那边生死时速,这边也在生死时速。
一边是生死攸关的紧张追逐,而这边,同样是命悬一线的惊悚较量。
血色月光穿透破碎的玻璃窗,在幽长的走廊之上,肆意勾勒出仿若恶魔蛛网般的可怖阴影。
整个废弃精神病院,宛如一座被时间遗忘的死亡牢笼,此刻,两场惊心动魄的生死竞速,正以一种疯狂而又惨烈的姿态同时上演 —— 一方是身形扭曲、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生物,它们慌不择路地奔逃;另一方,则是死神挥舞着致命镰刀,奏响一曲足以让灵魂颤栗的炼狱交响。
在这仿若世界尽头的阴森之地,一个男人静静地倚靠着墙壁。他身形修长,却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
那柄锋利无比的镰刀锋刃,被他轻轻抵在肩头,病号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却毫无血色的锁骨。漆黑如墨的碎发肆意散落,之下是一双仿若凝固了永夜的眼眸,深邃而冰冷,看不到一丝温度。
刹那间,一阵尖锐刺耳的金属拖拽声,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尖叫,仿若一道惊雷,瞬间撕裂了这死寂如渊的氛围。
循声望去,只见那些早已失去人形、扭曲成节肢动物与触手恐怖聚合体的病人们,正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态疯狂逃窜。
它们长着十二对形如枯骨的虫足,每一次挪动,都在墙皮上剐蹭出一道道令人头皮发麻的痕迹,黏稠的黏液从它们身躯上不断滴落,在洁白的瓷砖地面上拉出一条条散发着刺鼻腥臭味的蜿蜒轨迹。
"太吵了。"
他屈指弹在镰刀背面的暗纹上,空气突然泛起银色涟漪。
三只浑身长满密密麻麻复眼的虫形生物,在这诡异的力量之下,竟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骤然停滞在原地。
紧接着,令人胆寒的一幕发生了:它们坚硬的甲壳表面,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无数细密如发丝的网格,就好似被一种来自未知维度、看不见的恐怖次元裂隙,硬生生地切割成了百万个微小的立方体。
而在每一个微小的切面之中,都清晰地倒映着它们那因极度惊恐而扭曲变形、尚未消散的表情,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对死亡的恐惧与绝望。
当男人垂下睫毛的瞬间,悬浮的肉块矩阵轰然坍缩,化作漫天血珠坠落在防空洞般的长廊。
幸存的怪物们僵在原地,它们腐烂的复眼同时转向那个缓步走近的身影。
这是生存游戏【我没病】。
但不是夏慎之的生存游戏,而是怪物的生存游戏。
黑发死神在月光里抬起食指,一滴尚未落地的血珠在他指尖凝结成红宝石,映出无数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面孔。
"现在,"他碾碎血珠,任猩红液体顺着指缝渗入袖口,"你们可以安静听我说了。"
男人缓缓抬起头,月光倾洒在他那病态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诡异微笑。
“为什么,她拒绝了和我一起进游戏呢?”
没有人,也没有怪物敢说话,地面似是被恐惧的阴霾笼罩,怪物们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眼中的恐惧已然化为绝望,连逃跑的念头都被这无形的压迫碾碎。
男人优雅地蹲下身子,动作行云流水,伸手轻轻捏住一只怪物的触角,像是在摆弄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紧接着,他的手指微微用力,那触角便被硬生生从怪物躯体上剥离。
怪物硬生生忍住了,没有发出声音。
“是因为这几天我没有去找她吗?”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可是,我只是想要先拉远一下我们之间的距离,想要看看我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如果每天都在一起的话,感情的变化很难察觉的。”
“……还是上场游戏吓到她了?她不想跟我一起进游戏……也是,只是约定了要一起下五场游戏,但是又没说要连着五场……”
“她不会不需要我了吧……”
他轻轻询问着,配上病号服,真的像个虚心下问的好病人。
这时,走廊深处传来节肢摩擦声,十七只变异体正用螯钳撕开通风管道。
男人扯松染血的领口,月光在锁骨刻下蜿蜒血痕。
金属嗡鸣突然撕裂空气,镰刀化作银色飓风贯穿整条走廊。
正在逃窜的蜈蚣状生物突然分裂成两半,切口处的血肉却诡异地绽放成玫瑰形状。
“都说了,要安静听我说。”
走廊上,这次真的比死了还要安静。
“早这样不就好了。”夏慎之眯着眼睛笑了笑,像是深渊的恶魔,“毕竟,我们还要一起相处三天呢。”
怪物们瑟瑟发抖。
真正的心寒,从不是大吵大闹。